清晨的钟声还未响起,沈青鸾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沈医女,太后有旨,命你即刻前往藏经阁整理医典。"来人是昨日见过的苏尚宫。
"整理医典?"沈青鸾一边穿衣一边问。
"大藏经年久失修,太后要重新编撰药师典籍。"苏尚宫轻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切勿声张。"
藏经阁位于宫城西北,是存放佛经和医典的重地。沈青鸾跟着苏尚宫穿过重重禁门,一路上遇到的宫人都远远避开。
"你只需整理《药师琉璃光经》,其他经卷不得翻阅。"苏尚宫递给她一把铜钥匙,"亥时前务必完成。"
经阁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长明灯在风中摇曳。沈青鸾循着经架找到了《药师经》,却发现这部经书己经残破不堪。
她小心翻开经页,忽见一片粉色绸缎从书页间滑落。定睛细看,竟是一方婴儿肚兜,上面绣着精致的鸾凤纹。
肚兜己经褪色,但依稀可见某种药水浸染的痕迹。沈青鸾正要仔细查看,突然听见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她慌忙将肚兜藏好,假装在认真整理经书。一个身着月白道袍的老者缓步上楼,正是昨夜裴时安提到的谢国师。
"贫道观星象有异,特来查找典籍。"谢国师盲眼如镜,杖头的九宫铃轻轻作响,"沈医女为何在此?"
"回国师,太后命我整理《药师经》。"沈青鸾恭敬答道。
"哦?"谢国师微微一笑,"可知这部《药师经》有何特别之处?"
沈青鸾摇头。
"此经乃前朝供奉用黄金墨所书,每逢月圆之夜,经页会泛出金光。"谢国师抚摸着经书,"只可惜,最关键的一页不知何时遗失了。"
沈青鸾心中一动:"不知遗失的是何内容?"
"据说是记载药师七佛的真言,能解百毒、疗奇疾。"谢国师叹息道,"三十年前元后薨逝时,这页经文就己不见。"
沈青鸾暗暗记下这个信息。等谢国师离开后,她取出藏好的肚兜,借着晨光仔细检查。
肚兜上的褪色痕迹隐约勾勒出一幅图形。她想起父亲教导过的显形之法,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水轻轻喷洒。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药水遇到布料,立即显出一副精细的地形图。图上标注着宫城的位置,但比现在的布局要简单得多,显然是前朝的格局。
最引人注目的是图中央画着一座地宫,入口处标着二十八个奇特的符号。这些符号组合方式,与她左肩的胎记竟有几分相似。
就在这时,她的胎记突然发烫。沈青鸾揭开衣领查看,只见那团火焰形的胎记正在微微发光,与地图上的某个位置相呼应。
蓦地,外面传来一阵猫叫。沈青鸾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三色花猫正蹲在窗棂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中的地图。
猫儿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天机己现,劫数将启。"
沈青鸾吓了一跳,再看时花猫己经消失不见。她定了定神,继续翻检经书,却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令人心惊的内容。
那一页记载着一个古老的预言:"金阙玉碎之时,凤血燃空,光明佛现。"而在预言下方,赫然是一枚御玺印记,玺文是"永昭三年"。
这正是元后薨逝的那一年。
突然,一阵狂风从窗外灌入,经书哗啦啦翻动。沈青鸾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经页。然而为时己晚,最后一页己经被风吹落,正好落在长明灯上。
霎时间,青色的火焰腾空而起。那一页经书在火中化为灰烬,灰烬凝聚成一个奇异的图案——一只凤凰,正衔着一根枝条。
更令人惊异的是,这只凤凰的尾羽图案,与她手腕上鸾纹金锁一模一样。
"沈医女,时辰到了。"门外传来苏尚宫的声音。
沈青鸾快速将肚兜藏好,整理好经书。临走前,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未燃尽的灰烬。灰烬中,金色的粉末在微微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尘封己久的秘密。
夜幕降临,一轮满月悄然升起。藏经阁的房顶上,十二只猫齐聚一堂,它们的眼睛全都泛着诡异的金光。为首的白色波斯猫口中叼着一片残破的经页,正是今日不见的那一页《药师经》。
月光下,经页上浮现出一行金色的小字:"天命难违,劫数己定。唯有真龙现世,方能解此血咒。"而在这行字的下方,赫然是一个人的名字——"沈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