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混着血水浸透了衣衫，我靠在夜无痕怀里，只觉后背火辣辣地疼，每呼吸一下都牵扯着伤口。他的手臂紧紧环着我，却在颤抖，掌心覆在我伤口处的力道轻得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撑住，苏逸尘马上就到。”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温热的血顺着我的脊背往下淌，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苏逸尘带着人赶到时，夜无痕己经半跪在地上。他用最后的力气将我托付给苏逸尘，自己却眼前一黑栽倒下去。“王爷！”我挣扎着要去拉他，后背的伤口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眼前瞬间炸开一片白光。
再醒来时，西周弥漫着刺鼻的草药味。我想撑起身子，却疼得倒抽冷气。转头看见床边坐着的夜无痕，他脸色苍白如纸，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右腰也渗着血渍，却固执地守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抵在他的额头上。“醒了？”他声音发颤，抬起头时，我才发现他眼底布满血丝，“你差点把我吓死。”
我动了动手指，想替他擦去额角的冷汗，却被他按住：“别动，伤口还没止血。”他小心翼翼地托起我的后背，将我轻轻扶起靠在枕头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我这才看清他身上的伤，尤其是腰部那道伤口，几乎深可见骨，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夜无痕打断我，指尖抚过我苍白的脸颊，“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却让你为我受伤。”他的声音里满是自责，低头在我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以后别这么傻了，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挡在你前面。”
我鼻子发酸，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夜无痕立刻紧张起来，将我重新放回床上，“别乱动，我给你换药。”他拿起一旁的药碗，用布条蘸着药水，小心翼翼地揭开我后背的绷带。
冰凉的药水触到伤口时，我疼得浑身绷紧。夜无痕察觉到我的颤抖，将另一只手伸到我嘴边：“疼就咬我。”我转头看着他，他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我轻轻摇了摇头，咬着牙忍着。他一边替我上药，一边吹着气替我缓解疼痛，动作细致得仿佛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还疼吗？”他将新的绷带缠好，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转过身，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心里满是暖意。此刻的夜无痕，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冽与威严，只是个满心满眼只有我的男人。我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触到他胡茬扎人的下巴：“你也受伤了，该好好休息。”
他却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看到你平安，我这点伤算什么。”说着，他掀开被子躺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将我搂进怀里，生怕碰到伤口，“睡吧，我守着你。”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混着熟悉的冷香，让我莫名安心。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困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间，感觉他低头在我发顶蹭了蹭：“有我在，别怕。”这句话像咒语般，驱散了我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响动惊醒。睁眼看见夜无痕正半撑着身子，皱着眉要起身。我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哪儿？伤口还没好！”他无奈地笑了笑：“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你该喝药了。”
我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我不喝，太苦了。”他挑眉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洒在我脸上：“不喝药？那我只能亲自喂你了。”不等我反应，他己经含了一口药，低头吻住我。
苦涩的药汁顺着他的唇舌渡过来，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心里却甜得发慌。他松开我时，嘴角还沾着药渍，却笑得格外温柔：“还苦吗？”我红着脸捶了他一下，却被他重新搂进怀里，“睡吧，等你病好了，我再慢慢算账。”
屋内烛火摇曳，映着他疲惫却安心的脸庞。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突然觉得，就算前路再难，只要能这样依偎在他身边，就己经足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