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玻璃门外,雨幕突然倾盆而下,将霓虹灯晕染成模糊的光斑。陆沉舟扯下便利店员工备用的围裙,笨拙地系在我身上,冰凉的手指擦过我的脖颈时,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衬衫还沾着血迹,锁骨处的疤痕在暖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可嘴角却始终挂着劫后余生的笑。
“现在怎么办?”我攥着手机,热搜词条正以每分钟上千的速度刷新。#陆沉舟自曝伤疤#、#寰宇娱乐黑幕#己经冲上榜单前二,评论区里支持与质疑的声音吵得不可开交。他伸手关掉我的手机屏幕,掌心的温度透过屏幕传来:“先找个地方躲躲,周明远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未落,便利店的玻璃门突然被撞开。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闯进来,为首的人阴沉着脸:“陆沉舟,总监让你立刻回公司。”陆沉舟将我护在身后,后背抵着货架,喉结动了动:“我和寰宇的合约,从今天起终止。”
货架在身后发出吱呀的响声,几包泡面应声落地。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甩在收银台上:“违约条款第三条,单方面解约需赔偿三千万。你拿得出来吗?”我感觉陆沉舟的身体瞬间绷紧,三千万——是我们砸锅卖铁也凑不出的天文数字。
“钱的事我会想办法。”陆沉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猛地冲向侧门。雨帘劈头盖脸地浇下来,我听见身后传来追赶声和咒骂声。陆沉舟的手指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在积水的街道上狂奔,皮鞋踩进下水道口的瞬间,他踉跄着将我护进怀里。
我们躲进一栋废弃的居民楼。楼梯间布满灰尘,月光从破碎的窗玻璃钻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陆沉舟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剧烈的喘息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对不起。”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又把你卷进来了。”
我蹲在他面前,伸手擦掉他脸上的雨水和泥渍。他眼下的青黑重得吓人,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像只受伤的困兽。“说什么傻话。”我强忍着眼泪,“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面对吗?”他突然伸手将我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双臂几乎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是小悠发来的消息:“寰宇发声明说你是自愿炒作,还说陆沉舟精神有问题!”我浑身发冷,点开热搜,最新的词条赫然是#陆沉舟疯批炒作#。评论区里,有人翻出他在地下室的旧照,恶意揣测他“靠卖惨博同情”。
“别看了。”陆沉舟夺过我的手机,锁屏的瞬间,我瞥见他发红的眼眶。他将手机塞进裤兜,突然扯开衬衫领口。在月光下,那道疤痕泛着狰狞的光,他用指尖轻轻抚过疤痕,声音轻得像风:“林晚,你知道我为什么一首留着这个疤吗?”
我摇摇头,喉咙发紧。他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因为我怕忘了。忘了在地下室冻得发抖的夜晚,忘了吃泡面吃到吐的日子,忘了……你每天偷偷给我送的热牛奶。”他的手指突然扣住我的后颈,温热的呼吸洒在我唇上,“现在全世界都在骂我,可我一点都不怕。只要你还信我。”
唇瓣相触的瞬间,楼下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陆沉舟猛地将我推开,眼神警惕地望向楼梯口。脚步声由远及近,混着男人的咒骂:“肯定在这栋楼!给我搜!”他拉起我的手,往顶楼跑去,潮湿的墙壁蹭花了他的后背,可始终没松开我的手。
顶楼的铁门锈迹斑斑,陆沉舟用肩膀撞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雨还在下,风卷着雨水灌进来,他将我护在角落,自己站在风口。远处,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像极了我们摇摇欲坠的未来。
“等这件事过去,我们就离开这里。”他低头吻去我脸上的雨水,“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唱歌给你听,每天都唱。”我环住他的腰,感受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坦途,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