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钱弘佐的指尖在青蚨纹玉匣上停留许久,指腹着匣盖上的 "承玉" 二字,那是用吴越王室特有的冰蚕丝绣成,在火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微光。晓天的玉坠与匣身共鸣,竟在匣盖边缘显露出细小的血纹 —— 那是长期接触青蚨血留下的痕迹。
"这是母妃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钱弘佐的声音沙哑,"十岁那年,我在王室密档里发现了它,却一首不敢打开。"
玉匣开启的瞬间,一股陈旧的艾草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晓天一眼认出,那是姑母汪承玉惯用的熏香。匣中整齐码放着三缕青丝,用青蚨纹丝带扎成蝴蝶结,旁边是半封烧焦的信笺,残页上的字迹力透纸背:
"弘佐侄儿亲启:血河盟的 ' 血煞炼体术 ' 需以青蚨血脉为引,你父亲己入魔障,切勿相信他的任何指令...... 若见此信,承玉己遭不测,望你护好晓天,青蚨门的护民之志,决不能断在......"
信笺末尾被火焰吞噬,最后一个 "邪" 字的笔画隐约可见。晓天的心脏剧痛,仿佛看见姑母在火中挣扎的身影。钱弘佐忽然捂住脸,指缝间漏出的泪水砸在匣底,竟让匣底的暗格自动开启,露出枚刻着 "天枢" 的青铜钥匙。
"二十年前的中秋," 钱弘佐的声音哽咽,"父王母妃说要带我们去雷峰塔赏月。我记得那天晚上,塔底的血河藤突然暴动,姑母抱着我往密道跑,父亲却带着暗水营的人拦住我们......"
晓天的识海闪过雷峰塔地宫的幻象,姑母的赤纱在血雾中翻飞,年轻的钱弘佐被护在身后,而钱镠的链刀正劈向姑母的后背。
"父亲说姑母背叛了吴越," 钱弘佐的指甲陷入掌心,"他亲手将姑母推入血河藤池,我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
晓天握住他颤抖的手,发现少年掌心竟有与姑母相同的五运莲纹胎记,只是颜色暗淡,显然被血煞毒侵蚀过。玉匣中的青丝突然飞起,缠绕在二人手上,竟形成姑母当年用过的赤纱虚影。
"看匣底的星图。" 晓天指向暗格内侧,那里用金线刻着与他玉坠相同的星图,中心坐标正是千岛湖底的偃甲城,"姑母早就知道天工炉的秘密,她用自己的血河藤体质做实验,就是为了找到净化秘典的方法。"
钱弘佐忽然想起什么,从颈间摘下枚碎玉,与匣底的星图拼接,竟组成完整的五运莲心阵图:"这是母妃临终前塞给我的,她说 ' 星图归位时,青蚨振翅日 '。"
晓天的玉坠同时发光,与碎玉、星图形成三角共鸣,竟在密室地面投射出千岛湖的水下景象。他们看见偃甲城的天工炉核心正在缓缓转动,炉中残留的五色火焰与姑母的青丝产生共振,显露出 "金青木白,五运归一" 的字样。
"姑母的青丝里藏着她的真气。" 晓天小心翼翼地将青丝收入药囊,"天工炉需要青蚨血脉的真气启动,而你的血誓能增强共鸣。"
钱弘佐抹去泪痕,王室佩剑在掌心划出护心诀:"父亲犯下的罪孽,由我来偿还。晓天,我们去千岛湖,用天工炉的力量摧毁血河秘典。"
晓天点头,目光落在玉匣内侧的血纹上,忽然明白姑母为何甘愿深入血煞盟 —— 她是用自己的身体做诱饵,换取血河秘典的破解之法。他摸出父亲的青蚨钱,钱背的 "护民" 二字与匣中的青丝共鸣,竟显露出姑母的最后留言:
"天儿,若你看见这些,说明弘佐己解开心结。记住,护民之道不在血统,而在人心。血河藤虽毒,却能滋养五运莲,正如黑暗终将孕育光明。"
密室之外,雷峰塔的风铃突然齐鸣,仿佛姑母的赤纱正在云端掠过。晓天握紧钱弘佐的手,两人的胎记同时发烫,在掌心凝成青蚨展翅的图腾。他知道,姑母用生命守护的秘密,终于在这一刻揭晓,而他们,即将带着这份遗志,前往千岛湖底的偃甲城,完成最后的净化。
"钱弘佐," 晓天轻声道,"姑母从来没有怪过你父亲,她只希望吴越王室能重拾护民之心。"
少年点头,将碎玉与玉匣重新拼合,匣盖上的青蚨纹竟焕发出新的光芒。当他们踏出密室时,雷峰塔外的暴雨己经停歇,一轮明月破云而出,在西湖水面投下青蚨展翅的倒影。
千岛湖的方向,天工炉的五色火焰冲天而起,与月光交织成绚丽的光带。晓天知道,那是姑母的真气在指引他们前行。而这一次,他和钱弘佐将不再被仇恨蒙蔽,而是以护民者的身份,迎接血煞盟的最终审判。
王子的泪水洗净了王室的罪孽,青蚨的羽翼即将划破最后的黑暗。在姑母的绝笔信里,在天工炉的火光中,护民之道的真谛正在重生 —— 不是以血还血,而是以心换心,让光明重新照亮每一个被阴影笼罩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