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成了温知味的战场。
那些被宗亲爪牙随意丢弃的食材,此刻,都成了温知味手中反击的“武器”。
她记得外祖母曾说过,有些看似寻常的草药,若是配伍不当,或者用特殊手法处理,便能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那几株被踩断了茎叶,却依旧散发着浓烈异香的“断魂草”。
还有角落里那坛早己被遗忘的,据说是外曾祖父当年从苗疆带回来的……特制“辣椒油”。
温知味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既然你们把这里当贼窝,那便……尝尝“一味禅心”的“待客之道”吧!
半个小时后。
“操!什么味儿这么冲?!”
前院,传来一阵粗俗的叫骂声,以及……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阿嚏!阿嚏!妈的!老子眼睛……眼睛睁不开了!”
“水!快给老子水!辣死我了!”
温知味躲在暗处,听着那些地痞流氓鬼哭狼嚎,心中竟升起一丝……久违的快意!
她不过是在他们每日必经的几处通风口,悄悄点燃了一些混合了“断魂草”粉末和特制干辣椒的艾绒罢了。
这滋味,想必……够他们喝一壶的!
“三爷!三爷不好了!兄弟们……兄弟们都中了招了!”一个小喽啰连滚带爬地冲进正房,向那个正搂着两个妖艳女子喝酒作乐的所谓“三爷”——温知味那个出了五服的远房堂叔温茂才哭嚎。
“慌什么?!一群废物!”温茂才醉眼惺忪,一脚踹开小喽啰,“什么招?难不成那小贱人还敢回来不成?!”
“不……不是……是……是院子里……好像……好像闹鬼了!”
“放屁!”温茂才猛地起身,酒醒了大半,“老子就不信这个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那个小贱人给老子搜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一群地痞流氓,强忍着眼睛的刺痛和喉咙的辛辣,骂骂咧咧地,再次开始在院子里大肆搜寻。
温知味知道,这点小把戏,只能拖延一时。
她必须……玩点更大的!
温知味悄无声息地潜入后院那间早己被她布置好的耳房。
那里,是她为这些“贵客”,准备的另一份“大礼”。
不多时。
“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救命啊!这里有蛇!毒蛇!”
“三爷!茅房……茅房炸了!”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瘆人!
温茂才听着外面那一声声不似人形的惨嚎,以及那股越来越浓烈的……恶臭味,脸上的横肉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反了!反了!这小贱人……她竟然敢?!”
“来人!给我把火把点起来!老子今天就要把这个院子给烧了,看她还往哪里躲!”
然而,就在温茂才气急败坏地准备下令放火之时——
“温三爷,好大的威风啊。”
一个冰冷沙哑,却又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熟悉感的声音,突然从庭院的阴影处,缓缓响起。
温茂才浑身一僵!
这个声音……
他猛地回头!
只见庭院的月光下,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己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那里。
男人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素色中衣,身形略显单薄,面色也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像两团燃烧的鬼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森然杀意!
“厉……厉枭?!”温茂才失声惊呼,脸上的醉意和嚣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己经死了吗?!
“看来,”厉枭缓缓抬步,一步一步,朝温茂才逼近,声音冰冷如刀,“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某些跳梁小丑,倒是……玩得很开心?”
“不……不是……厉……厉爷,您……您听我解释……”温茂才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解释?”厉枭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好啊,我给你机会。”
“去跟阎王爷……慢慢解释吧!”
话落,寒光一闪!
温茂才甚至没看清厉枭是如何出手的,便只觉得脖颈一凉,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温知味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庭院中那几具早己没了声息的尸体,以及……那个如同地狱修罗般,浑身散发着浓烈杀气的男人。
心中,竟……没有半分恐惧。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与……麻木。
厉枭缓缓转过身,那双沾染了血腥的眸子,落在温知味身上。
良久。
“做得……不错。”
男人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认可?
“温知味,”厉枭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没有了审视,没有了警惕,只有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情绪,“你,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