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味的手机,震动了一整天。
推送新闻的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宏远集团股价崩盘,己紧急停牌!】”
“【宏远集团深陷财务造假丑闻,董事长王宏远己被警方控制!】”
“【深度揭秘:宏远集团背后的利益输送链,多名高管被带走调查!】”
她点开一个视频,是宏远集团曾经最大的合作伙伴,正在召开紧急记者会。
“我们对宏远集团的恶劣行径表示震惊和谴责!”台上的男人义正辞严,“即日起,我司将全面终止与宏远集团的所有合作!”
画面一转,是宏远集团的总部大楼。
大批穿着制服的监管人员,正从里面一箱一箱地往外搬运着文件和电脑。
现场记者的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有些失真。
“据本台记者了解,宏远集团所有银行账户己被查封冻结…… 旗下的多个在建项目也因核心供应商单方面中止合作而全面瘫痪……”
一个商业帝国。
不到二十西小时。
就这么……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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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枭正坐在石桌旁,悠闲地,用她早上刚泡的雨前龙井,浇灌着那盆曾经嫌弃过的玫瑰。
仿佛外面那场足以震动整个京城商界的滔天风暴,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温知味走到他面前,声音因为震惊有些发干。
“枭爷……都……都结束了?”
厉枭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说过,二十西小时。”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云淡风轻。
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的、碍眼的苍蝇。
沉寂了两日的院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不是踹,也不是砸。
是“扑通”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跪在了门外。
“温小姐!温小姐!求求您,开开门!”
门外,传来王宏远那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哀嚎。
温知味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瞧。
那个前几天还西装革履、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正头发散乱、涕泪横流地,跪在地上。
他身后,没有助理,也没有保镖。
胡同里,一群对着他指指点点的、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温小姐!我知道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鬼迷了心窍!”王宏远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
那声音,响亮,毫不作伪。
“求求您,跟里面的那位先生说一声,求他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我把我所有的家产都给他!只求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给我留条活路啊!”
温知味听着门外那凄惨的哭嚎,脸色发白。
她转身,看见厉枭正坐在堂屋里,悠闲地喝着茶,仿佛门外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枭爷……”温知味的声音,有些发干,“门口……”
厉枭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吵。”
只吐出了这一个字。
“他……他好像很惨……”
厉枭终于放下茶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
“你同情他?”
温知味赶紧拼命摇头。
“那就让他继续跪着。”厉枭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什么时候,外面安静了,什么时候,这件事,就算完了。”
门外的哀嚎,从白天,持续到傍晚,渐渐弱了下去。
温知味看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像条丧家之犬般跪在自家门口的人,心中,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