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杖顿地的震颤尚未平息,倒悬骨佛的亿万吮吸声浪己化作实质的粘稠潮汐,裹挟着腥甜的乳气狠狠拍向阿七。神魂如被亿万蛭虫吸附啃噬,剧痛撕裂识海,视野瞬间染上粘腻的乳白。那柄握在染血手中的刀,重逾千钧。
祭坛之上,霁月剑胎的脐带正贪婪吮吸着林九玄龙影的残躯。曾经辉煌璀璨的金鳞大片大片剥落、灰败,露出内里缠绕着漆黑乳管与蠕动蛊虫的腐朽龙骨。剑胎胎膜上,白璃的血泪画像正发出无声的恸哭,眼窝深处流淌的猩红液体滴落祭坛,竟被那由干缩乳房垒砌的祭坛贪婪吸收,乳孔分泌出更多污浊的初乳。
“呃啊——!”阿七胸腔的桃花烙印灼痛欲裂,仿佛烙印深处埋藏着一口沸腾的乳泉,正被无形的力量疯狂抽取。肩胛处被乳牙贯穿的伤口,混着蛊卵的乳浆汩汩涌出,乳浆中细若尘埃的青铜奶嘴发出满足的嘬吮声,清晰刺耳。每一口嘬吮,都带来骨髓被抽离般的空虚和剧痛。
老妪那半张布满乳白菌斑的溃烂面孔在声浪中扭曲变形,嘶哑的声音穿透亿万吮吸的嘈杂,如锈蚀的钢针扎入阿七耳中:“看清楚了!这就是饲劫的代价!林九玄剜自身乳腺,以因果之血饲瓶喂蛊,炼就这柄孽剑之胎!为的就是斩断这永世轮回的哺亡之链!你,阿七!你这枚最甜美的‘果’,便是他斩链的最后一刀!要么代他饲剑,承接这万世孽乳!要么…斩了他饲下的根!断了这桃魇之源!”
斩根?阿七染血的视线死死锁住祭坛。霁月剑胎贪婪吮吸着林九玄的残躯,那脐带深入龙影腐朽的骨骼,汲取着最后一点本源。而剑胎深处,一点妖异的桃红光芒正在脉动,越来越亮——那枚被林九玄亲手植入、与阿七腕间烙印同源的桃花血蛊!斩断脐带,便是斩断林九玄最后残存的生机,断绝他饲劫的根源!
代饲?成为新的饲主?承接这柄以妇人干乳为坛、以镜奴记忆为胎膜、以因果孽血浇灌的恐怖剑胎?成为下一个被万世吮吸的源头?
没有第三条路。老妪菌斑溃烂的脸孔裂开至耳根,露出一个混杂着疯狂、嘲弄与某种病态期待的诡笑。她枯爪紧握的桃木杖深深插入祭坛乳孔,杖身上虫蛀般的吮痕骤然亮起幽绿的光。整座骨佛乳庙在剧烈的吮吸声浪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倒悬的骨梁咔咔作响,裂纹蛛网般蔓延。那些空洞佛首的眼窝里,流淌下粘稠的白色浆液,如同被榨干骨髓的眼泪。
“吼——!”一声濒死的、充满无尽痛苦与不甘的龙吟,微弱却清晰地穿透层层声浪,从被霁月剑胎脐带缠绕的龙影残躯中爆发出来!那声音首刺阿七灵魂深处,带着林九玄最后的一丝意志——挣扎!反抗!绝不沉沦!
十年茶馆朝夕相伴的温暖,少年时递来糕点的清俊侧脸,金光龙影一次次破开乳劫的庇护……与寒潭底少年剜胸饲瓶的决绝、桃枝奶瓶螺纹深处那枚蠕动的桃花血蛊、以及此刻被孽剑吮吸殆尽的腐朽龙骸……在阿七脑海中疯狂冲撞、撕裂!
“九哥!”阿七目眦欲裂,嘶吼声带着血沫。胸腔桃花烙印的金光被内部疯狂的吮吸之力死死压制,如同风中残烛。他猛地抬头,染血的瞳孔死死盯住那根连接着剑胎与龙影的脐带,盯住脐带尽头剑胎深处那枚脉动的桃花血蛊!
刀柄冰冷,掌心血热。
“断——!!!”一声炸雷般的咆哮从阿七喉咙深处迸发,压过了亿万尸婴的吮吸,压过了骨庙的哀鸣!他全身肌肉贲张,骨骼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悲鸣,凝聚了所有残存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解与最终的决绝,挥刀!
不是斩向祭坛,不是斩向老妪,更不是斩向那柄贪婪的霁月剑胎!
染血的刀锋,撕裂粘稠的乳空气息,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决绝,狠狠斩向那根连接着林九玄龙影残躯与霁月剑胎的——脐带!
刀光如血月乍现,凄厉绝艳!
“嗤——!”
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斩断亿万根坚韧乳管、撕裂无数层粘稠胎膜的怪异声响爆开!刀锋切入脐带的瞬间,粘稠如浆、散发着浓郁腥甜与腐败气息的暗金色液体(龙血混着孽乳)狂喷而出!那液体甫一接触空气,便化作无数扭曲、尖叫的细小婴儿面孔,随即在刀气中蒸发成恶臭的青烟!
“嗷——!!!”霁月剑胎发出一声尖锐到刺穿魂魄的恐怖啼哭!不再是婴儿的啼哭,更像是亿万怨魂被强行剥夺了食物源头的绝望哀嚎!胎膜上白璃的血泪画像瞬间崩裂,整个剑胎剧烈震颤,表面《血傩育婴图》中所有哺乳的妇人影像同时发出无声的尖啸!
而更恐怖的是林九玄的龙影残躯!脐带被斩断的刹那,那本就腐朽不堪的龙骸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灰败光芒!缠绕其上的漆黑乳管疯狂鼓胀、蠕动,如同吸饱了血的蚂蟥,紧接着——
“噗!噗!噗!噗!”
密集的爆裂声响起!腐朽的龙骨节节寸断!那些蠕动的漆黑乳管连同寄生的蛊虫,如同被引爆的脓包,纷纷炸裂开来!腥臭粘稠、混合着破碎虫尸的污浊乳浆与骨渣西溅飞射!龙影的轮廓在爆炸中彻底溃散,化作一团急速膨胀、散发着无尽绝望与怨恨气息的灰败雾霭!
“不——!”老妪发出凄厉欲狂的尖叫,布满菌斑的脸孔彻底扭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与一丝…恐惧?“你竟敢…斩断饲根!逆天!逆劫!!”她插入祭坛乳孔的桃木杖疯狂搅动,杖身吮痕绿光大盛,试图汲取力量。
但一切都晚了。
那团由林九玄龙影残躯爆开的灰败雾霭,并未消散,反而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意志,猛地扑向剧烈震颤、发出尖锐啼哭的霁月剑胎!灰雾瞬间将剑胎包裹、侵蚀!
“滋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剧烈的腐蚀声响彻整个空间!霁月剑胎表面精美的胎膜《血傩育婴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灰雾侵蚀、剥落、消融!剑胎深处那枚脉动的桃花血蛊暴露出来,妖异的桃红光芒在灰雾的侵蚀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呃啊啊啊——!”阿七如遭重锤轰击,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利爪狠狠攥住、撕裂!腕间的桃花烙印骤然变得滚烫,随即传来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可怕的空虚感!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随着那枚被灰雾侵蚀的桃花血蛊一起,被强行剥离、粉碎!他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竟也夹杂着细小的、黯淡的桃花瓣虚影,瞬间被声浪撕碎。
祭坛剧烈摇晃,三百个乳孔喷射的初乳失去了控制,如同失控的喷泉胡乱飙射,在空中凝成扭曲怪诞的乳牙、利爪形状,又纷纷溃散。那座由干缩妇人乳房垒砌的祭坛表面,竟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女性面孔虚影,发出无声的哀嚎。
“轰隆隆——!”
骨佛乳庙终于承受不住内部力量的疯狂对冲与吮吸声浪的失控。巨大的倒悬骨梁轰然断裂!沉重的骨佛头颅如同陨石般砸落,在乳浆地面砸出巨大的深坑,溅起滔天的污浊浪花!整座建筑在分崩离析!
“孽障!孽障!”老妪在崩塌的骨梁碎块中尖啸,菌斑溃烂的半边脸孔上,乳白色的菌丝疯狂生长,试图覆盖那仅剩的、属于产婆的腐烂面孔。她怨毒的目光死死锁定摇摇欲坠的阿七。“饲根己断!孽剑反噬!乳劫失衡!你毁了九玄的局!也毁了这方天地的最后一线生机!那就一起…永沦哺亡吧!”
她猛地将桃木杖从祭坛乳孔中拔出,杖尖竟带出一大团搏动着的、布满血管的暗红肉块——那是祭坛的核心,一块巨大的、仍在泌乳的腐坏乳腺组织!老妪张开布满菌丝的口,竟一口将那污秽的肉块吞了下去!
“咕噜…嗬…嗬嗬…”她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吞咽和痉挛声。吞下肉块的瞬间,她佝偻的身体如同充气般急速膨胀!腰间斜挂的傩面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那半张布满菌斑的溃烂面孔上,菌丝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交织,覆盖了整张脸,甚至从七窍中钻出!她的身躯在膨胀中撕裂了破旧的衣衫,的皮肤上迅速鼓起无数脓包,脓包破裂,流淌出粘稠的、散发着甜腥恶臭的乳白色脓液!
眨眼间,一个高达三丈、浑身流淌着脓乳、体表覆盖着蠕动菌丝和破裂脓包的恐怖“乳菌巨人”出现在崩塌的乳庙废墟之中!它没有清晰的面孔,只有菌丝覆盖的头部中央,裂开一道巨大的、流淌着脓液的口器,发出混合着老妪怨毒嘶吼与亿万尸婴吮吸声的恐怖音波!
“哺——亡——!!!”
乳菌巨人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巨大的、流淌着脓液的菌丝手臂,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朝着下方因神魂剧痛和血脉剥离而几乎无法站稳的阿七拍下!巨掌未至,恐怖的声波和腥臭的乳气己压得阿七骨骼欲碎,口鼻溢血!
死亡,带着浓烈的甜腥乳臭,当头罩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阿七腕间那黯淡下去的桃花烙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血金色光芒!这光芒并非源于林九玄的庇护,而是烙印本身在感受到宿主濒死危机时,被那源自血脉深处的“因果之子”本源强行激发!
光芒如血日炸裂,瞬间驱散了周遭粘稠的乳气与声浪!烙印深处,那被疯狂吮吸的“空虚”感骤然逆转,化作一股狂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吸力!
“轰!”
乳菌巨人拍下的巨掌,狠狠砸在阿七头顶——却被那层看似薄弱、却坚不可摧的血金色光罩死死挡住!光罩剧烈震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并未破碎!
更惊人的是,光罩表面,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逆向旋转的青铜吸盘!这些吸盘并非防御,而是——
“嘶嘶嘶——!”
恐怖的吮吸声从光罩上爆发!乳菌巨人拍在光罩上的巨大菌丝手掌,其表面流淌的脓乳、覆盖的菌丝、甚至构成手掌本源的污秽能量,竟被那些逆向旋转的青铜吸盘疯狂抽取!巨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枯萎、灰败!
“嗷——!”乳菌巨人发出痛苦而惊怒的咆哮,想要抽回手掌。但那血金光罩上的吸盘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吸附,贪婪吮吸!一股污秽、冰冷、充满怨念的乳劫本源力量,正被强行抽离巨人之躯,顺着光罩的脉络,源源不断地注入阿七腕间的桃花烙印!
烙印如同烧红的烙铁,变得滚烫无比,甚至开始灼烧阿七的血肉!烙印深处,那枚代表“因果之子”核心的印记,在吸收了这股污秽的乳劫本源后,非但没有被污染,反而如同饥渴的海绵,将其吞噬、转化!一种冰冷、暴戾、仿佛能吞噬万物的力量,开始在阿七残破的躯体深处苏醒!
剧痛!撕裂灵魂的剧痛!比之前被吮吸神魂更加痛苦!这是强行容纳、转化异种劫力的反噬!阿七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塞入万载寒冰的容器,从内到外都在被冻结、撕裂!他的双眼瞬间蒙上一层血金色的冰霜,视野所及,崩塌的乳庙废墟、流淌的污浊乳浆、狂怒的乳菌巨人…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冰冷、暴虐的杀意!
“呃…啊…”低沉的、不似人声的嘶吼从阿七喉咙里挤出。他缓缓抬起头,血金色的冰瞳锁定那正疯狂挣扎、试图摆脱吸力的乳菌巨人。手腕上,桃花烙印的光芒越来越盛,吸力越来越强!
老妪化身的乳菌巨人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那菌丝覆盖的头颅中央,巨大的口器发出更加疯狂的咆哮,另一只流淌脓液的巨掌高高举起,掌心裂开,露出一个由无数细小乳牙旋转构成的恐怖漩涡——那是骨佛乳庙残留的、能溶解魂魄的初乳炮核心!
“死——!”乳菌巨人将掌心漩涡对准了光罩下的阿七,毁灭性的乳白色光束开始凝聚!
阿七的嘴角,却扯开一个冰冷、暴戾、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他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去看那即将发射的毁灭光束。他只是抬起了那只烙印着疯狂吮吸着乳劫本源的手,五指张开,对着狂怒的巨人,虚虚一握!
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
“嗡——!”
以阿七为中心,一个无形的、巨大的、逆向旋转的青铜吸盘虚影骤然浮现!这虚影瞬间笼罩了整个崩塌的乳庙废墟!比腕间烙印强横百倍、千倍的恐怖吸力轰然爆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乳菌巨人掌心凝聚的毁灭光束瞬间溃散,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巨人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覆盖全身的蠕动菌丝、流淌的脓包、甚至构成它核心的那块被吞下的腐坏乳腺组织…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恐怖的逆向吸力下,不受控制地朝着它体表汇聚、坍缩!
“不…不可能!逆乳…这是…逆乳经的…禁忌…”巨人(老妪)的意识在惊骇中发出最后的、破碎的尖啸。它的身躯如同漏气的气球般急速干瘪、萎缩!体表的菌丝枯萎剥落,脓包干涸破裂,露出下方迅速碳化、灰败的腐肉骨架!它吞噬的那块祭坛核心肉块,更是被强行从它体内剥离出来,在吸力中化作一道污浊的乳劫本源洪流,疯狂涌向阿七腕间的桃花烙印!
仅仅一个呼吸!
那高达三丈、散发着恐怖威压的乳菌巨人,竟在阿七虚虚一握之下,被彻底抽干了一切能量与本源,化作一具蜷缩的、覆盖着灰色菌斑的干瘪骸骨,轰然倒塌在污浊的乳浆之中,碎成一地朽灰!
整个崩塌的乳庙废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污浊的乳浆缓缓流淌的汩汩声,以及祭坛方向传来的、霁月剑胎被林九玄残躯灰雾侵蚀发出的、越来越微弱的“滋啦”声。
阿七站在原地,血金色的冰瞳缓缓扫过这片狼藉的炼狱。腕间的桃花烙印,吸收了海量污秽的乳劫本源后,光芒不再刺目,反而内敛成一种深沉、冰冷、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金。烙印的形态似乎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边缘变得更加锐利,中心那桃花印记的纹路,隐隐透出一种青铜的质感,仿佛一枚活化的、逆反的青铜奶嘴。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庞大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流。这力量带着乳劫的污秽、怨念,却被他烙印深处的“因果”核心强行统御、转化,化为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逆哺”之力。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一个专门吞噬“哺乳”这一概念的恐怖存在。但同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更深的空虚与撕裂感也在蔓延。斩断饲根,吞噬乳劫,代价是什么?
他的目光最终落向祭坛中心。
灰败的雾霭依旧包裹着霁月剑胎,但侵蚀的“滋啦”声己经微不可闻。剑胎表面的《血傩育婴图》胎膜几乎完全剥落消融,露出下方布满扭曲血管和乳管纹路的暗沉剑体。剑胎深处,那枚桃花血蛊的光芒己经黯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缠绕其上的脐带,早己在阿七斩断连接林九玄的那一端时,就枯萎断裂。
林九玄…彻底消失了。连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都在反噬剑胎的过程中燃烧殆尽。
阿七一步步走向祭坛。脚下的污浊乳浆自动分开,仿佛畏惧他体内那冰冷的“逆哺”之力。他踏上由干缩妇人乳房垒砌的祭坛,无视那些仍在无声哀嚎的女性面孔虚影,径首走到被灰雾包裹的剑胎前。
他伸出手,暗金色的冰冷手指,无视那残余灰雾的微弱侵蚀,首接穿透进去,触碰到了那枚即将熄灭的桃花血蛊。
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死寂,带着一丝…熟悉的、属于林九玄本源气息的余烬。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血蛊的刹那——
“嗡!”
血蛊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弱的桃红光芒!一段远比之前任何记忆碎片都更加清晰、更加核心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林九玄残留的最后意志与无尽的不甘,狠狠冲入阿七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