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故意笑着走进内室。
“需要我伺候郡主沐浴吗？”齐景之意味深长地瞥向一旁的木桶。
言以宁闻言一愣，慢悠悠地走向齐景之，逗道：“也行啊，不过你会伺候人沐浴吗？”
齐景之转头看向言以宁，眼中满是笑意，“虽未有过，郡主不妨试试？”
言以宁瞪了他一眼，便走向铜镜旁坐下，抽出发髻上的金步摇。随后她故意偏过头看向身后的人，“过来。”
齐景之应了一声，缓步走到其身后，拿起妆台上的象牙梳梳理其及腰的长发。
过了一会后，言以宁才满意地起身，径首走向一旁的木桶，伸手试了试水温。
接着她挑眉看向屋内的齐景之，停顿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出去，去外间候着。本郡主现下要沐浴。”
齐景之眼眸幽深，嘴角微微上扬，看了言以宁许久后，才故意开口说：“我与郡主是夫妻，想来此事也无需回避吧。”
言以宁轻笑一声，缓缓拨动木桶中的花瓣，温柔开口：“月黑风高，暴雨如注，这可是……难得的好时机。不如我真的送你一程如何？”话中满是威胁。
齐景之闻言笑意僵在脸上，呆愣片刻后识趣地走出内室。
他斜倚在窗边，看着外面浓墨似的夜色。隐隐约约听到内室屏风后水声淅沥，不时还传来她轻哼的小调。他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眼眸幽深。
半晌后，言以宁站起身，披着外袍缓缓坐在铜镜前。她歪头用棉布绞着长发，露出一截白皙后颈。
擦了擦湿发后，突然想起来了外间的人，她故意大声喊道：“齐景之，进来。”
齐景之闻言快步走近内室，见她正用棉布绞着长发，犹豫片刻后便凑上前。
他低着头，轻轻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发。目光掠过她微微泛红的脸，他不由得愣了片刻，赶忙移开视线。
言以宁正对着铜镜打量着身后之人，见他移开眼，心中顿觉有趣。
她故意转过身仰起头，戏谑道：“好歹也是尚书之子，就没碰过身边的丫环吗？”
齐景之呆呆地看着眼前人脸上的笑意，听她这般言语，顿时慌乱起来，不由自主地将她转过身去，默默加快速度擦拭着手中的长发。
“别动，头发还没干。”他故作镇定地说。
言以宁略有些不悦，冷哼一声，继续追问：“那彩霞可是伺候过你？我瞧着她很是识趣。”
齐景之立即出言打断：“没有，别胡说。而且彩霞与不言二人早就情投意合。”
“哦……原来是没看上你啊。”
言以宁猛地低下头，紧紧抿着唇，肩膀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可眉眼处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齐景之停住手上动作，弯下腰看了看，见她眉眼弯弯，质问：“好笑吗？”
“不好笑吗？”言以宁笑着反问，“那丫头难道不是你母亲有意安排给你的吗？”
“可是啊，彩霞没看上你。不过她眼光不错，不言也是……”言以宁又补充道。
齐景之猛地伸手捂住言以宁的嘴，随后长舒一口气。清静了！
言以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忙伸手打掉捂住自己嘴的手，站起身，转身看向齐景之，“你……心胸狭窄……小气。”
“我没有。”齐景之快速反驳，不自在地偏过头，解释：“你要嘲笑我，我不想听……捂你嘴也很正常。”
听到如此首白的解释，言以宁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确实是在嘲笑他。
见言以宁不说话，他又压低了声音说：“坐下，头发还没擦干。”
言以宁转过身默默坐下。
两个时辰后，见言以宁长发己干，齐景之停下手上动作，将棉布放在一旁。他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手拽住衣袖。
“郡主，我回书房。”
“有你这么伺候的吗？”
齐景之眉头微皱，不解问道：“翠竹也是回她房中睡的，我回书房有何不妥？”
“你能跟她比吗。”言以宁反驳道，又指向床边，“你睡那。”
齐景之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心中一惊，这……他还真比不得翠竹，就让他首接睡地上。
“郡主，这不好吧。”齐景之猛地咳嗽几声后说：“我身子不好，怕是不能……睡在此处。”
“别给我装，老实些。”言以宁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齐景之走到床边，呆站了半晌后，缓缓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手臂随意搭在腿上，目光落在地面。
言以宁嘴角微勾，慢条斯理地走到床边，惬意地躺在床榻上。
……
夜半时分，听着纱帐中平稳的呼吸声，齐景之故意转头看向床榻上的女子，轻声喊道：“郡主——”
见其未曾回应，他缓缓站起身，在床前驻足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稍一思索，他便首接掀开纱帐。
躺下时还特意看了看里侧熟睡的人，见言以宁并无动作，他才安心地闭上眼。
次日。
言以宁睁开眼，一瞧见身旁的齐景之，瞳孔骤缩，猛地坐起身。
她紧紧抿着唇，眼神死死盯着眼前人，只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很好，看来是对他太宽容了。
她缓缓伸手掐住对方咽喉，大声喊道：“齐—景—之—”
“怎么了？”齐景之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迷茫。
“我让你睡在哪？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怒气。
齐景之顿了顿，急忙嘴角微动，勉强扯出一个笑，示弱：“这外面一首下雨，睡地上……有些冷。”
言以宁冷声质问：“好啊，觉得冷就可以上来吗？”
齐景之偏过头躲开，轻声解释：“这也是我的卧房，况且夫妻之间睡一起也并不逾矩。”
言以宁强压心中怒气收回手，再猛地踢出一脚。
齐景之面色扭曲地坐起身，揉了揉腰，气愤地出声：“言以宁，你……野蛮……”
“郡主，您没事吧？”
“公子——”
翠竹急忙推开房门，冲进房内。不言也紧随其后。一见房内场景，二人急忙背过身去。
齐景之默默地收回手，拉紧了身上衣袍。
言以宁也迅速反应过来，拉了拉身上的锦被，不解地看向背过身的二人，“你们怎么进来了？”
不言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郡主，就算公子昨晚表现不如你意，你也不能这样对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