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是真正的“高岭”出身啊,那个神秘而尊贵的庄园,造就了他的性格、做派,甚至连语气和举止,都如出一辙!
她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我当时一时疏忽了,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此时已经快到半夜十二点了,一天折腾下来,她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三爷,天也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起来送您,真的很抱歉。”
朱泽聿依旧面无表情,语调平稳却带着命令性质:“什么时候走,不轮到你来定。”
“你……!”
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柔和地说,“三爷,我真的非常累了,真的很想睡一会儿觉。”
看到她语气真的放软了许多,他这才稍微松了些许立场,低声嗯了一声,“嗯,那你睡吧。我在这边上陪你一小会儿就好。”
听着他这一句回应,她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摇头,“三爷,请您回吧!我不需要别人陪着!”
他在这儿,她今晚肯定没法闭眼。
朱泽聿抬手扣住她的脖颈,修长的手指还盖住了她的下巴,力道适中却又不容抗拒地把她轻轻按在床头。
他的手掌温热、带着一丝压迫感,像是将她牢牢掌控在掌心。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目光里藏着情绪,有恼意,也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意味。
她是真的很不欢迎他在旁边?
“你该庆幸你现在动不了。”
他低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砸进了她的心底。
此刻的她被制住头部,无法抬头也无法扭动;脚伤未愈,也不能挣扎着逃离。
只能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只被困住的小兽。
她心里涌上一股无奈与烦躁,但更多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交织。
她叹了口气,语气略显疲惫又带着恳求,轻声劝道:“三爷,病房太小了,连个椅子都没有,坐都没地方坐,更别说躺下来歇一歇。您还是回吧,至少回去后能够休息得好些。”
她不是故意逐客,也不是不懂分寸。
只是这狭小的病房空间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当那人身上的气息一点点逼近,仿佛要把她包裹在内。
她不想多惹是非。
他是什么身份?
岂是那种被谁轻描淡写一句请回就能打发走,反而还要低声下气地留下来的主?
而她呢?
她不过是区区一个病人罢了——又算什么人?
竟值得让他特意留下来陪守?
朱泽聿看着她,眼神有些冷,似笑非笑,似乎是在掂量什么。
片刻后,他没再说话,只是一眼也不再多看,冷冷转身走出病房,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关上,留下沈妍一个人留在寂静的房间里。
等他走了,沈妍心里才算踏实了一点。
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眼皮也随之沉了下来,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夜晚终于可以安静地睡去,不必再因那人的一举一动而战战兢兢、思绪纷杂。
他离开之后,步伐不急,却又透着几分落寞和烦躁。
走廊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像是内心深处压抑许久的情感无处可诉。
一路上他眉头没舒展过,脚步虽坚定却显得毫无目的地,整个背影都弥漫着一种沉重的郁结。
回到好友蒋孔繁的病房时,他的脸色依然不好。
也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蒋孔繁从床上半撑起身,一脸关切地看着他,调侃中又带点担心地说:“诶哟,怎么,刚出去转一圈回来就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啊?是谁那么不懂事,得罪咱们三少爷了?这么不懂规矩。”
朱泽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并没有立刻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声音不高,“不过是个多余的……”
他说着,顿了一下,像是在脑海中找一个恰当的称呼。
女孩?
太普通。
小丫头?
又显得太亲昵。
女人?
却又不太贴切。
最终,他也什么都没选。
干脆地闭口不语。
总之她就是一个不懂分寸的人。
他是堂堂朱家三少爷,地位尊贵不说,身边追随者无数,要什么样的人不能有?
想要讨好他、巴结他、跪求靠近他的女人,排成长队都能从南城一路延伸到巴黎街头去了。
可偏偏轮到她——既不懂珍惜,也不愿迎合,还不懂得何为进退有度!
这样的人出现在他身边,简直就像一场令人糟心的错误。
蒋孔繁笑着搭话,语气戏谑却不失善意:“哎哟,我还真第一次见着你吃亏呢。看来咱们三爷也有碰软钉子的时候!”
“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林宇轩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朱泽聿,试探性地问道。
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情绪。
朱泽聿冷着脸,眉头紧蹙,目光像是冰冷的刀刃一般射向对方。
“滚。”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怒意和不耐烦,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蒋孔繁斜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摸了摸下巴,咧嘴一笑,“明天晚上咱哥几个去俱乐部放松一下吧,我认识那边的老板,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他又补充道,“可以叫上几个会哄人的姑娘,包你们开心。”
“给她们点钱,就没有搞不定的事。”
他说得很肯定,眼中闪过一抹轻浮的神色。
“也能帮你散散火,我看你这几天确实挺烦躁的,别总把情绪闷在心里。”
蒋孔繁语气里透出几分关心,但更多的是习惯性的调侃。
朱泽聿侧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讽刺地说道:“这就忘了你之前愁眉苦脸的模样?”
他的语气中带着质问,又似乎带了一点提醒的意思。
蒋孔繁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洒脱的表情,“嗨,我现在想明白了,感情这玩意,其实就是因为你没搞定,才会觉得它多宝贵。”
他顿了顿,语气轻松了些许。
“如果当初真追到了,说不定过几天我也就腻了,谁说得准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里却并没有太多失落。
“人家不愿意,我能强求吗?强扭的瓜不甜,对不对?”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副豁达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