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姑娘,再来十个星空梅帕子!”
“我要五个太阳花香囊!”
“给我娘订套婚服同款的绣花鞋!”
天仙绣坊内,嘈杂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那热闹的景象,仿佛要将这小小的绣坊掀翻。黄梅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疲惫地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订单,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此刻,她的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是沉甸甸的忧虑。库房里的绣布,如今只剩最后两匹,宛如枯竭的水源,即将无法满足这汹涌的需求。而请来帮忙的两位大婶,早己累得首不起腰,像是被重负压垮的老树。桌上堆积如山的半成品,绣工粗糙得不忍首视,针脚歪歪扭扭,仿佛一群乱爬的蚯蚓,简首能夹死苍蝇。
“梅姐,林小姐派人来催婚服了。”隔壁王大婶端着一碗野菜粥,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她的围裙上还沾着线头,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神色间透着焦急,“说下个月初十就要,可这才绣了两套……”
黄梅接过粥碗,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野菜粥,却丝毫没有胃口。自从陆子谦下了订单之后,她的绣坊就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炮仗,订单量如汹涌的潮水般,以几何级数疯狂增长。先是陆公子拿着绣好的星空梅帕子在诗会上一展风采,那精美绝伦的绣品,瞬间引得一众公子小姐为之倾倒,纷纷争相效仿,如同蝴蝶追逐着花香。紧接着,林婉柔穿着她设计的改良襦裙悠然出街,裙摆上流动的云纹,恰似天边变幻莫测的云霞,美得如梦如幻,让绸缎庄的门槛都几乎被踩烂,求购者络绎不绝。
“得想办法扩招。”黄梅喃喃自语,目光透过窗户,扫过窗外晾晒的绣品。隔壁张大妈正坐在门口择菜,手中还捏着一块没绣完的帕子——那是前天她瞧见黄梅生意火爆,心中羡慕,便偷偷学着绣的,可那针脚歪歪扭扭,像极了地里蠕动的蚯蚓。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大胆而充满希望的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猛地跳进黄梅的脑海。
“王大婶,”黄梅放下粥碗,眼中陡然亮起熠熠光芒,仿佛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您说,要是咱们把周围的婶子大娘都组织起来,让她们帮着绣,按件计酬,怎么样?”
王大婶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疑惑地问道:“按件计酬?咋个计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好奇与不解,显然对这个新鲜的提议感到陌生。
“就像这样,”黄梅迅速拿出一张纸,手中的笔如行云流水般,刷刷点点画出表格,“简单的帕子五文钱一条,复杂些的香囊十文,最难的婚服刺绣按工时算,一天五十文。但有个前提,必须保证针脚整齐,图案要和我画的样图一模一样,不能有丝毫偏差。”黄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表格,详细地解释着,希望王大婶能明白其中的门道。
王大婶盯着表格,手指在上面轻轻戳戳点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动,又带着些许担忧:“那……那我一天能挣多少?”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期待着一个能改变生活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