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整座宫殿剧烈摇晃,书架上的《营造法式》残页哗啦啦飞旋成龙卷风。阮灵韵一个凌空翻身踏着经卷残页跃上横梁,动作比故宫御猫还轻灵。
"东南角!"她甩出三道用粮票折成的镇煞符钉住晃动的藻井,"这帮九菊贼把压胜术刻在斗拱榫卯里了!"
话音未落,三支淬毒手里剑破空袭来。陆霆川举枪要射,当他拔枪时,军刀突然自鸣,刀鞘上浮现细密篆文-癸巳年辽东卫指挥使陆骁佩刀。但阮灵韵这边首接抄起青铜罗盘当暗器——"当"的一声,暗器精准卡进九菊纹中心孔洞。
“你们九菊一派就这点本事?"她踩着《语录》滑到法阵边缘。
"小心!"陆霆川突然扑倒她。地面轰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甬道,腥风裹着720根刻着昭和字样的生锈铁钉喷涌而出。
阮灵韵反手甩出红绸腰带缠住藻井,借力荡到法阵中央:"愣着干嘛?你军装第二颗纽扣!"
陆霆川猛地扯下纽扣——北斗七星纹路竟是个微型罗盘!磁针疯狂转动间,太和殿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
"东南巽位,破!"两人同时将法器插入阵眼。霎时所有《永乐大典》残页腾空燃烧,燃烧的《永乐大典》残页突然凝成1931年的关东军布防图,黑影的惨叫化作电波杂音:"北纬42°03'...东经128°05'...青龙计划第二阶段..."话音未落,陆霆川军装纽扣突然发烫,北斗七星纹路投射出长白山天池的虚影。
"吵死了。"阮灵韵甩出最后张符咒封住他嘴巴。
太和殿藻井第九层斗拱迸裂伤人的消息传的很快,等阮灵韵他们出故宫时,己经被封锁了,医生己经在医治现场受伤的学者。
阮灵韵指尖无意识刚收回的五帝钱手串,然后一只手搀扶着陆霆川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而去。他想到刚才陆霆川为她挡刀的瞬间,她心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潜意识觉得不能再让悲剧重演。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暂时还没有想明白。
他们到车跟前时,陆霆川发现阮灵韵半天没有动,不禁好奇道“怎么了”?
“我不会开车”一脸淡定的看向陆霆川,好像她不会也很正常。
这个轮到陆霆川傻眼了,从地宫,再到阮家书房,还有刚才在故宫她都是一副大杀西方的模样,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也有不会的东西。突然他想到,她才从龙虎山回来,还没有接触过车。
“妹妹,霆川,你们没受伤吧”?阮清泓从管家嘴里知道,他们今天来故宫了,听到故宫出事,他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就看到他们呆呆的站在车前,于是出声询问道。
“哥,你会开车吗”?阮灵韵首先开口道。
“你忘了,你回来是我开车接的”阮清泓下意识回道。抬头看向他们,这才看到陆霆川受伤了,只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阮清泓赶紧走向车的驾驶位,也明白刚才妹妹为什么要那么问,看着还发呆的两人喊道:“发什么呆呢,赶紧上车去医院啊!
军区医院手术室的走廊墙上,漆剥落处露出'备战备荒阮的“标语”,门前清泓眉头紧皱,看着自己的妹妹,心里琢磨着:陆霆川受伤是替你挡了刀,嗯……他还算有点……“担当”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手术室里突然传来盘子掉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陆霆川痛苦的嘶吼声。阮灵韵也顾不上这是在医院了,飞起一脚就踹开了手术室的门。
阮灵韵踹门而入的瞬间,手术室内一片混乱。无影灯在急促的晃动中投下斑驳光影,不锈钢器具散落一地,主刀医生惊恐的后退一步,手中折射出领袖像章红光的镀铬手术刀,当啷掉在托盘边缘,刀刃与金属碰撞,颤出细微却尖锐的嗡鸣。
陆霆川躺在手术台上,胸膛剧烈起伏,苍白的皮肤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左肩,鲜血浸透了印有红十字的再生纱布,洇出触目惊心的暗红。而在这伤口之下,一抹诡异的黑色菊纹正缓缓蠕动,每片花瓣浮现出微型瀛国神官面具,如活物般沿着血管蔓延,每一片花瓣的舒展都伴随着他喉间溢出的痛苦嘶吼。那菊纹黑得发亮,仿佛能吞噬周围的光线,与陆霆川因失血而泛青的唇色形成鲜明对比。
与此同时,他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军刀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刀鞘在手术台上轻轻颤动,发出低沉而神秘的鸣声。那声音,像是远古战场上的号角,又似某种未知生物的低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让手术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阮清泓紧随阮灵韵之后冲进手术室,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瞳孔猛地一缩。他快步走到陆霆川身边,目光紧紧锁住那黑色菊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而阮灵韵则首接冲到手术台前,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柔和而神秘的力量自她指尖涌出,笼罩住陆霆川的身躯。那黑色菊纹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威胁,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但阮灵韵的玄术却如枷锁一般,将它牢牢束缚。
突然那黑色菊纹挣脱束缚加速蠕动,陆霆川的身体猛地一颤,隐约看到地底龙影被铁链缠绕,锁链上刻满昭和年号。陆霆川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溅开一朵朵妖异的血花。军刀的鸣声也愈发急促,刀鞘的颤动愈发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鞘而出。
陆霆川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一条缝,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带着无尽痛楚的呜咽,那声音,像一把钝刀,狠狠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