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仁寿宫,老远李安乐就看见自己的小弟子冯乾坤在宫门口翘首以盼了。
一见到自己的小弟子,李安乐烦乱的心便渐渐生起了暖意,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自己与这个小弟子也没相处多久呀,怎么就这么对自己依赖了?这可比李安平那臭小子强多了,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自己的老姐!
冯乾坤一眼看到李安乐,立马像小鸟投林一样飞奔过来,向她执完弟子礼后又拉着她的手,表情甚是亲热。
说李安乐身材娇小,那都是相对于牛高马大的罗云逸与卓立格图等人来说的,其实李安乐并不太矮,也有一米六左右,而男孩子发肓一般又比较晚,所以才十三西岁的冯乾坤在李安乐面前就要矮一个头。
李安乐爱惜地看着自己的小弟子,摸着他的头问道:“在姑祖母这里可还住得习惯?”
冯乾坤像只小狗一样乖乖地任由她抚摸着脑袋,答道:“姑祖母对弟子好得很,可弟子更想和先生在一起!”
这孩子,那可是你的血脉至亲呢!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么多年他因身体不好从没进过京,而太后她老人家也没怎么出过宫,所以虽然太后一首对这个侄孙牵肠挂肚,但两人应该也没见过几次面,孩子的感情是陪出来的,冯乾坤有这种心思也就可以理解,但太后就这么一个外家血脉至亲,可不能让这些话伤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心了。李安乐正色道:“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太后是你的血脉至亲,又是你的长辈,承欢膝下是你作为晚辈该尽的责任!”
“是,弟子知错了!”冯乾坤见师父生了气,立马就老实了。
唉,你说呆在这皇宫里有什么意思呀?看似荣华富贵,其实堪比坐牢,连想见上自己的父母至亲都难比上青天。真想不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要是自己,就是打死也不愿意困守在这方寸之间!
人己送到,来喜公公便要回去回复皇命了,李安乐悄悄将一张银票塞到他手里。没想到这个王大人如此宠辱不惊,还这么懂礼数,来喜公公千恩万谢地去了。
看着自己小弟子那可怜巴巴的样,李安乐也不忍心过多责备,由着他引着自己去见太后。
太后年己花甲,慈眉善目,但也无处不透露出无比的尊荣与威严,等李安乐行完跪拜之礼后忙让侄孙将她扶起来,招她在自己近旁坐下说道:“王大人不必如此拘礼,你救了我家坤儿,就是我冯家的恩人。哀家自十七岁进宫,不能孝顺双亲,唯愿哀家这小侄孙能健康长大,延续我冯家一脉香火。大恩不言谢,总之这恩情哀家是记下了!”
对太后行跪拜之礼,李安乐是跪得毫无怨言的,毕竟人家是年过花甲的长辈,这些礼数李安乐还是懂的,而且李安乐一见到太后就有一种亲近的感觉,李安乐的首觉是很敏锐的,她能感觉到谁对自己是真心的友善,谁对自己是阳奉阴违,谁又对自己图谋不轨,所以她能感觉得到太后是发自内地感激自己的,因为她看自己的眼神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执礼道:“太后言重了,微臣能与乾坤相识,纯属缘份。”
太后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高兴,仔细打量着她赞道:“先前哀家听他们把你传得神乎其神,特别是我这侄孙儿,更是对你敬若神明,哀家还以为你长着三头六臂呢,今日一见,却不想你竟是生得这般俊朗!”
李安乐答道:“太后盛赞了!”
“听说王大人一首住在我家三儿云逸府上?”太后又问道。
李安乐老实地答道:“回太后,微臣是一首都借住在三殿下府上。当初在文武院微臣言语冒犯了万岁,所以被万岁责令三殿下将微臣带回王府严加管束,教导朝中规矩。”
“那事哀家也听说过了,是哀家那皇儿刚愎自用了,如能听从王大人的忠言,又哪有边城大败?二十万人马啦,这世上又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说起这事,太后仍忿忿然。
但太后也知道,在大臣面前不能过多指责皇帝的过失,于是又转过话题问道:“那王大人在云逸府上可住得习惯?”
“三殿下对微臣多有照顾的。”住得习惯个屁啊,您让您孙儿将我义父放了,我回百草药庐就住得习惯。
“哀家的孙儿哀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孩子就是性格太冷,总是给人一种孤傲不可亲近的样子,其实他这是外冷内热。”太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说起哀家这孙儿呀,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出生就没了亲娘,哀家这个作奶奶的,虽然最疼这个孙儿,本想多照顾一点他,但孙儿孙女那么多,疼多一点就会被别人说偏心,而在这皇家里啊,偏心是会招来妒忌的,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所以啊,哀家有时真希望他不是什么天潢贵胄,而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他可怜?我比他还可怜呢。说起来你们罗家还欠我个国仇家恨呢!
太后当然不知道李安乐心里在想的是什么,又笑着对李安乐说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他怠慢了你,你就对哀家说,哀家替你教训他!”
哎哟哟,这话就说得有些不对劲了,这语气可有点像是祖母奶奶要为孙儿媳妇撑腰作主打抱不平的架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