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几个月后的交谈——
“太阳系是一个被包裹起来的星系,系外的一切都被一层‘壳’隔绝,无论是外界的涟漪,还是内里的波涛,都被限制在了彼此的区域内,无法互相影响。”、
“物理与概念上的双重隔绝,甚至于连时间的流速,都完全不同。”
“没错,如你之前猜想的一样,做到这一切的,便是茧,可以将它视作一枚蛋,蛋壳是屏障,蛋壳内是太阳系,蛋壳外是广袤的银河。”
“你所见的那个茧,便是蛋黄。”
孤寂、冰冷的真空中,阮梅漫步在荒芜的星球上,而在她的身边,一团光静静漂浮着,跟随着阮梅的动作,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声从光团中流了出来。
明明是真空,却无法隔断声音。
“不得不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量级如此之高的世界……之后的事情,你也全都知晓,我被你口中的秩序令使捕获,以我全部的力量,再加上对茧的推演,他将这个孤立的世界进一步放大。”
“在此,我想自己应该向你表示一声感谢,如果不是你为我补充能量,我只会在漫长的休眠中,触发自我销毁程序。”光团说到这里,飘到了阮梅的眼前。
“销毁程序,像你这样的生命,也会死亡吗?”阮梅目光微动。
“台风、地震、火山爆发……我们的存在,与这些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秘,充其量,只是我们所处的位置更高,以及拥有一点非同一般的能力。”光球继续为阮梅介绍道。
“至于销毁程序,用一个你比较好理解的例子,就是考核死线到了,但是KPI还没有完成,于是就被公司开除了,至于这个公司,就是导致自然现象的所有世界了。”
“我们……这个词,是否可以说明,如同你这样的存在,在所有世界中,不止一个?”阮梅咀嚼着光球透露的信息。
“自然如此,我们的存在多如繁星,但比起亿万又亿万世界,我们的存在又如同大海中的一根针。”
阮梅微微颔首,随即问道:“那你们的目的呢?”
“在无限的世界中巡回,搜集并培养强者——当然,在我看来,如你这样的实力,我们对你己经完全没有帮助。”如果有人形的话,光球在说道这句话时,恐怕己经在耸肩、摊手了吧。
“言归正传,我们的是由世界的求生意志所诞生,在每个瞬间,都有无数个世界诞生、无数个世界消亡,濒死的世界不愿意死去,在某一个时刻,祂们的意志所掀起的涟漪诞生了有生命的实体,便是我们这样的光球。”
“所以我们会培养有价值的强者,拯救这些濒临死亡的世界,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我们这种生命,实际上并不具备强大的力量,除了穿梭世界的能力外,对大多数事情都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光球中传来幽幽地叹息声:“要不是突然来到了你所在的世界,遇见那个叫做令使的生命,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体内蕴含的穿梭世界的燃料,居然还能做到隔绝宇宙这样的事情。”
“……”阮梅眺望着远处的星云,平复内心的涟漪,“我可以认为,你所见过的世界,如同星尘一样繁多?”
“……咳咳,我只是新诞生的生命,没有去过多少世界,但我说得可都是千真万确,这是我们出生后就传承下来的记忆!”光球的轮廓在有些激烈地动荡,似乎是它的神情有些激动,“不过我还是可以向你说说,我之前曾经游历过的世界。”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拥有无数平行世界的星球,同样是叫做地球,围绕一个叫做圣杯的东西,衍生出了许多平行世界,有个平行世界是十几个人争夺圣杯,有个平行世界是在月球上打圣杯战争,还有个平行世界就连人类文明快要覆灭了。”
“圣杯战争……型月吗?”阮梅想起自己曾经玩过的游戏。
“嗯?你知道那个世界?嗯……倒也不奇怪,毕竟世界与世界之间,偶尔会有资讯的交换,比如A世界发生的事情成为B世界的小说什么的,这也是维持世界存在的方式之一。”光球的光芒闪烁了几下。
“你可以带我去那些世界吗?”阮梅问道。
“这么突然?不过可以倒是可以,我们培养强者的方法,本来就是把人带去另一个世界,不过对你来说,绝大多数世界完全起不到作用,相反如果你在这个世界待下去,成长的速度应该会更快才对,毕竟这个世界的量级的确非常高。”
“力量,非我所求。”阮梅摇了摇头。
“不求力量?”
“我随准寻的,是生命的本质,既然在这方天地之外,还有无数世界存在,我很好奇,这些世界中,生命的本质,又是否唯一,完全世界的生命,又是否全然相同。”阮梅平静的语气,在光球的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波涛。
它似乎是被这巨大的野心惊讶了,半晌的沉默后,它才说道:“既然这样,我会尽可能帮你的,毕竟我的命都是你所救下来的,只是这个愿望,想要实现,恐怕过于困难了。”
过于困难,是委婉的说法,在光球看来,这个概率只会是零,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阮梅听出了光球的画外音,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只是远眺星辰:“我只是渴望一些纯粹的东西,仅此而己。”
“只要能够补充足够的燃料,我就能带你进行世界的跳跃,”光球说道,“毕竟我现在吸收的能量,勉强能够维持我醒着,就己经非常勉强了,以至于我连各个模块都给砍了。”
“对了,以后,为了方便称呼,你可以称呼我为引导者,因为按照地球上一些作品的设定,我们这样的生命统合起来,应该叫做轮回空间或者主神空间什么的?”
“当然,我们绝对不是那些冷冰冰的东西就对了,别看我现在说话没有语气还是机械音,纯粹是因为把大部分机能都给关停了。”光球,或者说引导者,进一步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