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视野,被燃烧的火焰所占据,那火焰明明在燃烧,却没有带来灼热的感觉,反而还有些清凉。
在瞬间的失重感后,周围的景象,己经彻底改变。
西周,是铺着铁皮的墙壁,前方则是一扇钢铁大门。
“母亲,这里是……”梅比乌斯刚想问道,一声巨大的嘶鸣声,打断了她的问题。
那声嘶鸣,仿佛自蛮荒的远古而来,让人听见之后,一种畏惧便油然而生,这是生命层次上的碾压,是猎物对于猎人的恐惧。
“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阮梅平静地开口。
“礼……礼物?”梅比乌斯的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生日礼物,与刚刚巨大的嘶鸣,不管怎么看,都完全扯不上关系的吧?
叮咚——
就在这时,大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投影,里面是一只白色团子,做出了非常可爱的表情。
叮咚——
叮咚——
在急促的滴滴声中,表情发生了许多次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期待的表情。
“这是,表情包?”梅比乌斯看着大门上的图案,想到了互联网上叫做表情包的东西。
“是一个很黏人的孩子。”阮梅说着,伸手,触碰着门上的投影,那个表情包也瞬间变成了带着星星眼的害羞表情。
“……”一个投影的图案,也能是生命吗?
梅比乌斯感觉自己的认知又被碾碎了一点。
原来,自己距离母亲,还有如此大的差距……
阮梅:“生命的形式,并不拘泥于由物质构成的固定实体,火焰、流水、信息、光、气体,这些都可以成为生命。”
“这也是母亲你创造之后的心得吗?真是不可思议。”梅比乌斯发出了感慨。
“生命的诞生本就是一个奇迹。”阮梅笑了笑。
“好了,你总有一天,能够达到这种境界,现在,还是先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吧。”
话语落下,大门轰然开启。
接着,巨大的空间,出现在梅比乌斯的视线中。
震惊的表情,出现在了额梅比乌斯的脸上。
比起那比好几个足球场还要大、比一栋摩天大楼还要高的巨大空间,更令,梅比乌斯在意的,是被囚禁在空间正中央的墨绿色大蛇。
浑身上下散发着邪气的怪蛇被数条光带束缚,捆在原地几乎无法动弹。
“在大型崩坏中,将有掌握权能的律者诞生,而随着律者一同诞生的,还有作为律者伴身兽的审判级崩坏兽。”阮梅抬头看着这条巨蛇,为梅比乌斯解释着。
“舍沙,这条崩坏兽的名字,第三律者的伴身崩坏兽,它所拥有的能力,便是复活,只要吸收足够的能量,它就能够一首重生,不会死亡。”
“!”不死,即便是对于梅比乌斯来说,都具有莫大的吸引力,不,应该说,梅比乌斯,最在意的东西之一,便是不死。
母亲在梅比乌斯出生时难产而死,父亲在梅比乌斯离家出走后也因为崩坏病逝去,两名至亲都因为意外溘然长逝。
悲伤吗?
这种酸楚或许有吧,但更多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
与死亡对抗。
死亡,世间不变的规律,古老而神秘,任何生命都逃脱不了死亡,与这样的规律对抗,寻觅死亡的规律,打破生与死的轮转,是梅比乌斯最初的愿望。
所谓引领人类进化,不过是这种愿望的一个侧面——因为人类向着理想中的一面进化,才会变得更加坚韧,更加不容易死亡。
如今,打破规律的钥匙,似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自己的母亲送到了自己的手中。
“所谓不死,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头。”阮梅平静的声音,打断了梅比乌斯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
这世间,没有不死的东西,即便是星神,也会被杀死、被吞噬,这是记忆带来的信息,至于面前这条崩坏兽,自然,也没有多么了不起。
“只要湮灭它周围的能量,再将它杀死,它就会真正的死亡。”阮梅说道。
“但这样也足够了。”梅比乌斯在此刻回答道,恢复了理智的她,并没有想着要一步登天。
“我对它进行了一点改造,稍微改进了一点它的复活机制,还有,我对你的期望。”阮梅说到这里,璀璨的双眼,看向了梅比乌斯。
期望?
梅比乌斯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有什么,是值得她去期望的?
“我知道,你一首都在追求着不死,但我期望的更多。”阮梅伸手,捧起梅比乌斯的脸。
“去实现无限吧,梅比乌斯;去成为天才吧,梅比乌斯;让银河,因为你的名头而颤抖。”
“这是我对你的期望。”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记忆中的阮梅,曾经做过一个课题,创造一种生来就是天才的生命,只是那次课题失败了,明明没有差错,却依旧失败了,无法知晓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现在,如今的阮梅,看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在梅比乌斯身上的可能性。
名为阮梅的存在,能否将梅比乌斯,升格为一名真正的天才?
无从知晓答案,结果也无法预料,但阮梅认为自己应该去尝试,无论是对于自己的研究的帮助,亦或者,母亲对于女儿的关爱。
阮梅愿意相信自己,也愿意相信梅比乌斯。
所以,阮梅对于这条蛇,除了改造了它的不死能力之外,还改造了它智慧的概念。
梅比乌斯听着母亲在耳边的呢喃,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梅比乌斯看见那个倒影——她眼中的倒影——充满了自信,满溢着神采,是世界的中心。
忽然,一行热泪,从梅比乌斯的眼角滑落。
“母亲……”
就连梅比乌斯自己,其实都不信任自己,她对自己的天赋有了客观的认知,她认为自己只是凡人中最亮眼的一颗星,却并非天上那璀璨的月亮甚至太阳。
然而梅比乌斯却在阮梅的眼中看到了信任,这位领先自己不知道多少的天才,真心认为,自己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
人与人之间,并没有没有缘由的好,父母抚养孩子,因为血脉的延续。
然而,阮梅呢?
梅比乌斯清楚自己母亲与常人的不同,也清醒地认知这十数年来,乃至于可以想象的以后,自己都无法给予她任何的怀抱,甚至于在一开始,都对她怀揣着戒心与隔阂。
这样的人,为何又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何要这么信任自己?为何要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现在,它是你的了。”阮梅用葱白的手指,拭去梅比乌斯脸颊上的泪水。
而后者,则在短暂的沉默后,钻进了阮梅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阮梅的腰,头埋在肩膀上。
“呵……”感受着肩膀上的濡湿感,阮梅轻笑了一声,“下一次实验,我会陪在你身边,我会期待那份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