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震领着战烈来到缉妖司密库。
这密库防守极是森严,齐震左一把钥匙,右一把钥匙,好一通忙活后,才打开密库大门。
进去后,又是左一个机关,右一个机关,好一通折腾后,才打开一个小门。
十几息后齐震手捧一幅经卷出来。
这书材质很是特殊,非丝非帛,其柔如棉,其坚如玉。上面铁画银钩地写着五个大字,发着璀璨夺目的金光!
齐震缓缓展开。
经卷上升起好些符文,缓缓勾连变化,化做一龙、一象。
龙飞腾,象长鸣!虽是虚影,却栩栩如生。
战烈耳边,似有龙吟,似有象鸣。
齐震恭声说道:“按照约定,仙师可览卷十日。这十日不得离开缉妖司。仙师,请随我来。”
战烈表面云淡风轻,手指却激动的在发抖。
修法,战烈承认自己是不行。那什么《都天雷法》,到现在都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沾不到边边。
但习武,战烈觉得自己很有天赋。他从没摸过兵器,但那杆离恨枪,现在使得有模有样。
来到静室,战烈迫不及待地打开《般若龙象经》
一如既往,十个字里有三个字不认识。
战烈叫来小武:“去,把我的灵兽叫来。”
小武有些为难:“仙师,这房间小了些,怕是有些不方便。”
战烈正色说道:“我和我的灵兽感情很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快点。”
一人一兽,小头挨大头地挤到一块。
战烈的头小,追风犼的头大。
追风犼肩高五尺,可比战烈魁梧多了。它一兽就占了大半个房间,挤得一人只能站在床上。
追风犼一字一句地讲。
战烈竖起耳朵听。
听了几句,眼冒星星。
追风犼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战烈面子上挂不住,喝道:“看什么看,再看,给你套上绳子,去地里犁田。”
追风犼打了个不屑的响鼻。
战烈一拍额头:“你再讲几遍,我感觉我听懂了一些,是真的懂了些。”
追风犼便继续讲道:“脊如大龙擎天起,足踏坤象镇九渊。百骸灌铅千斤重,一念空明万钧轻……”
一人一兽正废寝忘食的研究,前堂喧嚣声响起。
小武急急忙忙地跑来,叫道:“仙师,大事不好。黄员外带着太守及五百兵丁赶来,说要捉拿妖道。”
小武恨声说道:“当时真不该救他!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战烈正心有所得,被人强行打断,心中大是不满。
他冷冷说道:“慌什么慌,天塌不下来。”
两人来到前堂。
还没见去,便听黄员外大声说道:“山神正与那贼道人饮酒作乐,哪能想到,那贼道人竟会提枪一刺……”
他义愤填膺地说道:“可怜山神猝不及防,五百年修为毁于一旦!”
他怒道:“那可是朝廷正儿八经册封的一山之神啊,被他给杀了。此事,形同谋反!”
“更可恨的是,他名义上是去救老夫。但实际上却是要杀老夫,再将老夫的死,推到山神头上。若不是老夫……”
“若不是什么?”战烈冷冷说道。
他进门。
坐在上首的太守,手猛地一颤,手中的茶洒了一地。
这人身上的杀气之盛、气势之盛……
他上前一步,堂上烛火便暗上一分,待他站定时,整间大厅己如浸在冰窖之中。
这得是,杀了多少人,多少妖啊!
太守心中大悔,首恨自己被黄员外给误导了,小觑了这道士。
齐震见形势不对,急忙打圆场:“仙师,不过是场误会。劳烦你解释几句,和使君说清楚。”
战烈冷笑道:“别人随随便便一句污蔑,你就要解释一大堆,你解释的过来吗?”
太守皱了皱眉。他贵为一郡之主,身份尊贵,也是个颐指气使惯了的人。
多久了,没人敢这般跟他说话。
但此人是道士。道士超脱红尘,视朝廷如无物,又桀骜不驯,实力高强。
此人若真发起疯来,这缉妖司还真不一定能拿得下他。
太守于是笑道:“仙师堂堂方外之人,哪里会做出这等恶事。员外想必是误会了。”
他连使眼色。
黄员外却是一拍桌子,喝道:“仙师又怎样?”
太守眼前一黑,这贼厮,仗着他女婿的势,真比他女婿还要威风十分啊。
真把自己当成是渝州的天!
黄员外起身,向北拱了拱手。他大声说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是仙师,也得守我大唐的律法,不得胡作非为。”
战烈都气笑了:“说我胡作非为?你勾结妖怪,杀人数百,敲诈府城,又算什么?”
黄员外哈哈大笑:“你说我勾结妖怪,证据嘞,证据在哪?”
战烈也笑了,笑容讽刺至极:“全渝州人人都知道的事,要什么证据?”
他上前一步:“你区区一个凡人,哪来的资格管我要证据?”
他再上前一步:“我要杀你就杀你,需要什么证据?”
感受着战烈身上凝如实质的杀意,黄员外如梦初醒。
他吓得一屁股瘫在大师椅上,尖叫道:“你要做什么?你不能杀我,杀人偿命啊!”
太守吓得脸色惨白,他慌忙说道:“仙师,便是员外勾结妖怪,也得交有司审判,依法从事!你切不可动用私刑,这是大罪啊。”
战烈的唇角往上挑了挑:“我心中自有法,我只依我心中法行事,心中意行事。至于你嘴里的法,那是你们制订的法……”
战烈一字一顿地说:“关我屁事!”
黄员外哭道:“仙师,冷静、冷静一下!我女婿是当朝司空,与我女儿伉俪情深。你若杀了我,我女婿定会征召全国的奇人异士,为我报仇!”
战烈淡淡说道:“那便让他报仇。”
说完,战烈举起手中的离恨枪。
在太守、齐震、小武等人“不要”的尖叫声中,战烈狠狠,一枪捅去。
捅个个对穿。
黄员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长枪,他张嘴,鲜血一口一口涌出。
他缓缓倒下。
他到死都不敢相信,竟有人如此大胆,如此不守规矩。
不是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怎么敢啊!
战烈不屑地抽出离恨枪,用黄员外的衣服擦了擦。
规矩?呵呵!你由着他们的规矩走,“交有司审判,依法从事”
你前脚刚走,后脚黄员外必然会被放出来。然后一堆官员提着厚礼上门,一边宽慰他一边大骂“狂徒该死”
你便是不顾其它,死死盯着这事,可有司左一个“证据不足”,右一个“请刑部会审”,这人人皆知的事,它能拖个三五十几年,最后终究还是免不了来个“无罪释放”
所以,你的规矩与我何关?
我只依我的规矩行事。
你当死,请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