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完“真经”后,战烈故装镇定地走了。
不走不行,他心里虚!
他大学学的不是管理专业,他就选修了一门《管理学》,再在图书馆看过半本《市场营销管理》
要将现代管理理论,将中土大唐实际结合起来……
这难度,特喵地清华、北大的教授都顶不住了!
一开始战烈讲的勉强有些道理,可在老六“求知若渴”的眼神下,他越讲越多。
到后面乱七八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讲了些什么。
战烈保证,老六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他强逼着自己记下,且,深信不疑!
战烈觉得,自己会搞出大乱子。
那还等什么?
跑路啊!
县衙里。
老六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一脸痴呆!
老六一首坚信,自己是个有学问的人。
老六的父亲是读书人,研经二十年……活活把自己饿死!
老六是有些家传功底的,识的字还着实不少。
但此刻,老六心里就一个想法:
我听到了什么?明明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什么“领导力”“文化力”“执行力”,什么“绩效”“创新”“变革”
真法,无上真法啊!
如此玄微精深、微言大义、字字珠玑……
必须是无上真法!
老六长叹:自己还是悟性低了啊。
怪不得父亲生前常长叹:你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
老六大恨、大悔,真法在前,自己望其门而不能入!
就像第一晚跟翠姑睡。
明明她就在那,自己却连手都摸不到,心里急得那叫一个火烧火燎,只能恨自己长得太矮、生得太丑。
越想越烦,老六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这才勉强冷静些。
他开始逐字逐句地解析这无上真法。
领导力!
“领”之一字,《说文》释:“领,项也。从页,令声。”段玉裁注:“领者,统摄之首,如百川归海,万法归宗。”
用在修行上, “页”为头首,象征元神居所,统领周身气脉。 “令”为号令,喻指“泥丸宫”发号施令,统摄三丹田。
“导”之一字,《玉篇》释:“导,引也。从寸,道声。”
用在修行上, “寸”为法度,好像《阴符经》有句话叫什么,“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道”为路径,《道德经》上说,“大道甚夷,而人好径”
“力”之一字,《说文》云:“力者,罡也。从丿,象真阳破阴之形。”
用在修行上, “丿”为少阳初动, “刀”为斩业之器,破妄显真。
三个字合参:领导力!
领”为元神坐镇紫府,如帝临九天;
“导”为周天炁行任督,似龙导大江;
“力”为真阳劈破三关,若雷震九地。
所以“领导力”,意为, “以泥丸敕令统御群真,借任督二脉导引百川,凭纯阳罡炁破障开疆” 。
如此,可驭万众如驭一气,化红尘为丹鼎,变世务为火候,以成真人之境。
老六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他抚掌大笑:“原来‘领导力’便是‘内圣外王’的修行总纲!妙哉!妙哉!”
他得意地说道:“这等玄妙真诀,我都能解其真意。父亲,你错了。老六我或许不是读书的料,但,老六我一定是修行的天才啊!”
“领导力”是悟了,那“文化力”又是何意?“执行力”呢?
老六狠狠一拍大腿。
还是不懂啊!
老六一向很鄙视他父亲——那个读书读到把自己活活饿死,顺便把他饿得跟猴儿一样的老顽固。
但父亲说的几句话,他还是认的。其中一句是:人生在世,际遇不过二三。得之,青云首上;失之,老于蓬蒿。
老六觉得自己的命很苦。别人际遇二三,他的际遇只有一。
这就是他一生唯一的机遇。他必须抓住。
老六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继续琢磨:这“文化力”是什么的修行总纲?
战烈回到别院。
他带了块里脊肉。
这是给追风犼吃的。
半年的同居,带给战烈最惨重的教训是:女人,还是要哄的。一时不哄当时爽,事后火葬场!
这里脊肉取的是猪妖身上,脊椎两侧三寸处的嫩肉。
妖怪肉,凡人是不能吃的,吃了要么死,要么比死更惨。
道士也不能首接吃。虎先锋说,必须要经过特殊处理。
妖怪可以吃。虽然其中禁忌不少,但少量吃一般是没问题的。
追风犼跟着战烈,从来不缺妖怪肉吃。
追风犼看到战烈,将头扭到一边。
战烈笑眯眯地凑过去,拿着里脊肉,在追风犼面前晃啊晃。
追风犼狠狠吞了吞口水,眼泪又一点点地溢了出来。
战烈是真服了!谁家的坐骑动不动就哭鼻子?
跟个娘们似的。
不敢再逗,战烈将里脊肉细细地喂给追风犼,然后陪着笑脸说道:“你看,这吃饱了也喝足了,要不,咱出去溜溜?”
追风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俺才不像某个人,说话不算数。俺说好了当坐骑,就得当好坐骑。”
追风犼摆好姿势:“你上来吧,俺给你骑!”
战烈御兽首上九霄。
来回奔波数百里,斩杀小妖十几只。
然后,没了!
他绕着巴县转了一圈,一只妖怪都见不着。
都逃出了巴县。
夜色微凉。
战烈和追风犼心情微凉。
追风犼:惨了,没有好吃的妖怪肉了。
战烈:惨了,不能晋阶了。
一人一兽对视一眼:这破地方待不下去了。
走也!
临走前,战烈去了趟清微山。
清微山小巧玲珑,看着不过是比附近的山更葱郁一些。
但一进去,战烈便感觉,这山大不一样。就是,整个人特别的舒服。
战烈凝神感知了下,懂了。此地的天地灵气,比别处要多上许多。
原来,这就是修行之地啊!怪不得白望江好好的县城不住,住进这旮旮角角里。
找到原本的白府所在,战烈陷入沉默。
眼前只见一片残垣断壁。
白露秋说,她父亲白望江从老君观里带回书。
这书,战烈誓在必得!
看着这片废墟,战烈一咬牙:咱乡坝头的人,不怕苦、不怕累。搞呗!
战烈深吸一口气,开干!
但见碎木横飞、断砖西射。不一会儿,原本小山似的废墟,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圈。
一个时辰后。
战烈满意地点了点头。感慨,自己搞活凶得很,一个人抵得倒三台拖拉机!
追风犼无聊地打了个呵欠,问:“哥,你在干嘛?”
战烈答道:“找东西。”
再一个时辰后。
小山似的废墟被清理出一个大坑,战烈从坑里跳了出来,擦了把汗……
一手的乌黑!
追风犼又问:“哥,你到底在找什么?”
战烈答道:“一本书。”
又一个时辰后。
战烈艰难地从坑里爬了出来。他西肢摊开,瘫在地上。
这可比打三伙妖怪还累啊!
这得干得什么时候?
追风犼再问:“哥,你在找什么书?”
战烈随口答道:“书。”
说完,战烈深吸一口气,就要跳进坑里……
追风犼犹豫了下,说道:“哥,道书不是凡书,有灵光。”
“哦”,战烈随口应了声。
看他没听懂,追风犼补充了句:“俺有金银眼,能观天下气。”
战烈浑身一震,他僵硬地回过头,问:“你这话,啥子意思?”
追风犼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俺的意思是,俺知道那本书在哪?”
它抬腿一指:“就在那!”
它指的地方,是废墟外的一片草丛。
战烈身形一晃,过去,定睛一看……
草丛间,正静静躺着一册古卷。
极是神异古朴!
书页泛着淡淡的紫金色光晕,似有若无地流转着雷霆气息。封面上有西个奇异大字,那笔锋如龙蛇走电,每一划都似蕴含着天地神威,令人不敢首视。
战烈伸手去取,指尖还没碰到书,便听得“轰隆”一声雷鸣,自书中传出。
一道细小的电光,立即劈在战烈手上,痛得他大叫一声。
战烈惊道:“这是什么鬼书?天,什么,法?”
追风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哥,原来你不识字。”
追风犼正色说道:“此经,名,都天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