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路上，他拐进熟悉的小区抄近道。
路过3楼时，暖黄的灯光从 302 室门缝漏出来，犹豫了几秒，抬手拍了拍木门：“邢俊逸，在家吗？”
屋内动静骤止。沈强攥着烟的手悬在半空，与邢俊逸对视一眼，快步闪进卧室。
邢俊逸拖长声音应了句 “谁啊？” 指尖在茶几上敲出节奏，顺手调高电视音量，德甲赛场上的欢呼声瞬间炸开，蓝白相间的球衣在屏幕上撞出一片沸腾的浪潮。
防盗门打开，溢出浓浓的烟草味。
邢俊逸倚着门框挑眉：“陆总监，有事？”
“谈点公事。” 陆川探身张望，目光扫过客厅里的烟灰缸。
“瞧你的鬼祟样，进来吧。” 邢俊逸笑着侧过身，让了条道出来。
一进屋，混合着啤酒味的烟瘴扑面而来。
陆川踢了踢沙发下的空烟盒：“一天几包？”
“ 管起我来了?” 邢俊逸叼着烟笑，电视蓝光在他脸上跳动，“来聊聊你的公事。”
“你还爱看球？” 陆川脱了鞋随意蜷在沙发里，袜子尖蹭到邢俊逸扔在地上的球衣。
“读书时校队守门员，扑救率 78%。” 邢俊逸夹着烟换台，德甲首播切到慢动作回放，守门员飞扑时带起的草屑在屏幕里清晰可见。
“厉害啊！” 陆川的笑纹里掺着疲惫，指尖敲了敲膝盖上的公文包，“说正事，SALLY 刚下了死命令，50 个单品必须一个月内首铺。”
“生产线吃得消？”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他扯了扯领口：“得拉着采购、生产一起啃硬骨头，明天跟周总开个协调会？”
“可以，我安排。” 邢俊逸突然坐首。
电视里讲解员的声音陡然拔高：“点球！拜仁后卫禁区手球！裁判指向十二码点 —— 这球判得没争议！”
屏幕里的球员抱头跪倒，绿色草皮在灯光下泛着冷意。
陆川盯着邢俊逸后颈绷起的肌肉，忽然想起这人当年守点球的模样，如今他们都成了被点球瞄准的人，只是禁区换成会议室，裁判换成报表上的红数字。
“这球运气真差。” 啤酒罐在他掌心捏出褶皱，“不过 ......”
他转头望向陆川：“当年我能扑出三个十二码，现在也能帮你守住生产线。”
远处楼道传来孩子的笑闹声，陆川指着电视里重新开球的画面：“当加时赛吧，咱们总得踢进致胜球。”
“还来杯面吗？边吃边看。” 邢俊杰晃了晃空啤酒罐转移话题。
“算了，累得慌，走了。” 陆川从沙发缝里抽出公文包。
电视里的球员正围着裁判申诉，他的目光却落在邢俊逸褪色的校队球衣上 —— 左胸口印着的 “1 号”，边缘己经磨得发毛。
“行吧，过两天有场英超，去你家蹭电视？” 邢俊逸送他到门口，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映得他脸上的胡茬青黑分明。
“不加班就成。” 陆川挥了挥手，脚步声在楼梯间里荡开。
门声刚落，沈强从卧室里钻出来，指尖还夹着半截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