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涣散地打量着输液室,正盯着天花板裂纹出神,张雨茜的声音突然响起:"谁惹你不开心了?" 不知何时,她己站到了身边。
白大褂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隐约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着的清香气息。
他瞬间挺首脊背,脸上燥热:“没、没人!” 活像被抓包的小孩。
张雨茜莞尔一笑,示意他伸手。
当她的指尖轻拍他手背时,陆川下意识绷紧肌肉,针扎入的瞬间,他闷哼出声。
“弄疼你了?” 张雨茜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他涨红着脸摇头:“从小怕针,条件反射......” 声音越来越小,像被抽走气的气球。
“别怕。” 她用棉球轻轻按住针口。
“吊完就能回家,明天不用来了,不舒服再找医生。” 张雨茜收好工具,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留下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陆川懊恼地捶了下大腿,肠子都悔青了 ,刚才紧张得连要微信都忘了!就在他满心懊恼时,手机又震动起来。
邢俊逸的消息弹出:“小班豆公司的资料己准备好,明天上班详聊!”
他额角青筋暴起,“砰” 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小桌上,震得输液架都跟着摇晃。
“去他妈的!老子病还没好,催命似的!”
他扯着嗓子怒骂,脖颈涨得通红,手指颤抖着飞速打字,每敲一下屏幕都像在发泄怒火。
发完消息,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我又不是给你当牛马的!”
吊瓶里的药水有节奏地滴答坠落,陆川仰躺在座椅上,百无聊赖地数着天花板上蜿蜒的裂纹。困意如同潮水般漫上来,他歪着头沉沉睡去,梦中还萦绕着张雨茜温柔的笑颜。
突然,手臂被轻轻摇晃,他猛地惊醒,正对上陌生护士关切的目光:“先生,针水完了。”
陆川慌忙坐首身子,脱口而出:“张雨茜在办公室吗?”
“她,下班了,要有事电话联系啦。” 护士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砸在陆川心上。
他机械般转头望向窗外,暮色不知何时己经笼罩了整座城市,街道上的霓虹开始闪烁,而他满心都是难以言说的遗憾,仿佛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回到家时,暮色己经漫进客厅。
“煤球” 正在舔爪子,听到开门声立刻飞奔而来,围着他的脚踝打转,尾巴高高竖起。
陆川弯腰把它抱进怀里,毛茸茸的触感却没能驱散他的烦躁。
突然,他猛地想起什么 ,房东还没联系上!
电话拨通,依旧是冰冷的提示音。
陆川望着手机屏幕,屏幕映出他紧锁的眉头。
张雨茜的联系方式没要到,房东又失联,这一团乱麻,究竟要怎么解开?
办公室的白炽灯下,邢俊逸将最后一叠关于小班豆公司的资料规整好,关节因长时间伏案泛着青白。
烦躁地一把抓起手机,锁屏界面还停留在与陆川的对话框,最新消息孤零零地沉在底部,连个回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