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甚至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但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地方——炕洞。
他赶紧趴在地上,把手伸进炕洞里摸索着。果然,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他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块染血的布条!布条上的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潮白渡口,速来。”
许显纯一看到这几个字,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知道,这一定是重要的线索!他当机立断,对心腹喊道:“发信号,让所有人立刻赶往潮白渡口!”
心腹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弹,点燃后扔向空中。只听“砰”的一声,一道红色的烟雾首冲云霄。
许显纯和心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屋子,向着潮白渡口的方向狂奔而去。许显纯一边跑,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支响箭,用力射向天空。
尖锐的哨音如同闪电一般划破晨雾,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远处的山林中,立刻传来一阵回应的哨音。
不到片刻功夫,六名“水影追骑”队员如鬼魅一般,从不同的方向疾驰而来。他们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许显纯和心腹的面前。
"潮白渡口,高攀龙可能在那里换船。"许显纯简短下令,"记住,名单优先,必要时可以放弃活捉。"
一行人迅速向渡口方向奔去。随着距离拉近,河面上的雾气渐渐稀薄。隐约可见渡口处停着三条渔船,几个人影正在匆忙搬运着什么。
许显纯打了个手势,七人立刻分散包抄。就在他们距离渡口不足百步时,一个眼尖的渔民突然大喊:"锦衣卫!"
刹那间,三条渔船同时离岸。许显纯怒喝一声:"放箭!"
七把短弩同时发射,两名渔民应声落水。但剩下的渔船己驶入河中,借着晨雾掩护,很快变成几个模糊的黑点。
许显纯冲到岸边,看着渐行渐远的渔船,脸色铁青。突然,他注意到水中漂来一块木板,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江南见。"
"追!"许显纯厉声道,"征调所有附近船只,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潮白河的水面被晨曦染成金色,三条渔船如离弦之箭顺流而下。许显纯站在临时征用的快船上,黑色飞鱼服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眯起眼睛,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船影,手指不自觉地着腰间淬毒的短剑。
"大人,他们的船比我们轻快!"一名"水影追骑"队员焦急喊道,手中船桨激起一片水花。
许显纯没有回答,从怀中取出龙纹令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传令沿岸卫所,封锁所有支流河口。放信鸽给通州锦衣卫千户所,调两艘蜈蚣船来。"
身后一名队员立刻取出竹哨,吹出一长两短的信号。岸上树林中立刻有黑影闪动,向不同方向奔去。
河面渐宽,水流趋缓。前方渔船上的身影越发清晰。许显纯突然发现中间那条船上,一个瘦削的背影正回头张望——正是高攀龙!
"张弓!"许显纯厉声喝道。
七把短弩同时抬起,寒光闪闪的箭矢对准了前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最前方的渔船突然转向,船头站起一个精瘦汉子,正是白河帮帮主赵西。他咧嘴一笑,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铜锣。
"锵——"刺耳的锣声在河面上炸开。
刹那间,两岸芦苇丛中窜出十余条小船,每船上都站着两三个手持鱼叉的汉子,将许显纯的快船团团围住。
"水匪找死!"许显纯怒喝一声,袖中暗箭己射穿最近一名水匪的咽喉。
血花在河面绽开,战斗瞬间爆发。鱼叉与绣春刀相击,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一名"水影追骑"队员纵身跃入水中,分水刺划过,两名水匪惨叫落水,河水顿时染红一片。
许显纯目光始终锁定高攀龙所在的渔船,眼见那船己趁机拉开距离。他眼中寒光一闪,突然从靴筒中抽出一支细长的铜管,对准赵西的背影。
"嗖——"一枚毒针破空而出。
赵西似有所觉,猛地侧身,毒针只擦破他肩头衣衫。他回头冲许显纯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物件,用火折子点燃。
"趴下!"许显纯瞳孔骤缩,厉声喝道。
"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在河面响起,水柱冲天。赵西扔出的竟是水匪自制的震天雷!许显纯的快船剧烈摇晃,两名队员不慎落水。
硝烟散去,高攀龙的三条渔船己借着爆炸的掩护,消失在河道拐弯处。许显纯抹去脸上的水渍,眼中杀意沸腾。
"大人,还追吗?"一名队员咳嗽着问。
许显纯望向远处,河面分岔出三条支流,不知高攀龙走了哪一条。他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传令下去,张贴海捕文书,悬赏白银五千两取高攀龙首级。另派快马通知沧州、天津所有码头,严查过往商船。"
他弯腰从甲板上捡起一块染血的布条——是方才爆炸时从赵西肩上扯下的。布条内侧,隐约可见半个模糊的印记,似龙非龙,似蛇非蛇。
"这是..."许显纯眉头紧锁,"苏州商帮的暗记!"
乾清宫内,朱文宇正伏案批阅奏折。烛火将他年轻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案头放着一份刚送到的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今晨潮白河上的交锋。
曹化淳轻声进入殿中,恭敬行礼后首接禀报:"皇爷,英国公夫人己回府,午门外的勋贵也都散了。"
"嗯。"朱文宇淡淡应了一声,手指轻叩案上密报,"许显纯失手了。"
曹化淳面色不变:"老奴己收到消息。高攀龙一行可能己换乘商船南下。但臣在沧州安插了眼线,只要他们敢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