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蜕卡在游泳馆排水口的铁网间,林夏用镊子夹起时,听见顶棚传来螺栓松动的咯吱声。叶初阳的病假条在指尖皱成团,医疗章边缘的锯齿与周明礼公司文件上的防伪纹完全重合。
**下午三点十七分**,监控死角时间。林夏将运动手环调至心率监测模式,蓝光扫过更衣室镜面时,映出藏青校服掠过储物柜的残影。消毒柜里的泳镜少了两副,镜腿刻着"周氏建材"的缩写。
"听说你在找这个?"江淮突然从泳池扶梯后钻出,抛来半枚生锈的螺帽。螺纹间距与前世顶棚残骸完全匹配,断面还粘着青灰色涂料——正是叶初阳校服沾染的防锈漆。
家政课的奶油在搅拌盆里卷成漩涡。林夏故意打翻香草精,粘稠液体漫过叶初阳的实验报告,露出被漂白的"泳池荷载系数"。他抢救纸张的瞬间,袖口缩起的手腕内侧,淡青色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
黄昏的操场铁丝网爬满夕颜花。林夏数着叶初阳的慢跑圈数,第七圈时他突然偏离跑道,钉鞋在沙坑边缘刻出泳池顶棚的应力线。江淮的无人机掠过暮色,镜头里藏青校服的后背汗渍,洇出周明礼公司的商标轮廓。
暴雨夜的教学楼像座湿透的迷宫。林夏撬开游泳馆维修通道,手电筒光柱里漂浮的尘埃突然凝滞——通风管道的积灰有人形爬行痕迹,指尖印在拐弯处,虎口烫伤纹路与跟踪者完全一致。
**凌晨两点零九分**,顶棚钢梁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林夏摸到承重柱底部的激光水平仪,红光在叶初阳的工程图上跳动如脉搏。手机突然震动,母亲发来的照片里,周明礼正签署巨额人身保险单,受益人栏的"苏芸"二字墨迹未干。
晨雾中的单杠结满露珠。林夏在第六根杠铃片夹层发现监听器,频率与叶初阳助听器的接收波段相同。江淮嚼着薄荷糖冷笑:"他今早请假的理由是耳道发炎,校医室却查不到就诊记录。"
泳池氯气阀的异响比往日尖锐。林夏潜入消毒间时,叶初阳的藏青校服挂在更衣柜,后领商标被拆线处露出半枚指纹——与三年前坍塌案目击证人的指纹库记录吻合。通风管道突然灌进刺鼻的防锈漆味,安全出口的绿光映出棒球帽檐的阴影。
"你父亲欠的债该还了。"跟踪者的Zippo火苗舔上荷载报告,虎口烫伤在火光中狰狞如蜈蚣。林夏按下运动手环的警报键,泳池顶棚的消防喷淋骤然启动,水幕里浮现出叶初阳苍白的脸——他握着的结构图纸正被水流冲开,红线标注的承重柱坐标与前世坍塌点分毫不差。
警笛刺破晨雾时,林夏攥着螺帽站在警戒线外。叶初阳腕间的手铐反射冷光,藏青校服后背的汗渍凝成周明礼公司的完整商标。母亲颤抖着将保险单撕成雪片,碎纸在泳池上空飘成白蝶,落在浮满青苔的承重柱基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