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世豪酒店的餐厅笼罩在琥珀色的柔光中。
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金斑,落在林昊面前的瓷盘上——一盘简单的白粥配咸菜,与周遭银质餐具盛放的鱼子酱、松露煎蛋形成刺眼的对比。他舀起一勺粥,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远处落地窗外的人工湖景。
湖面浮着几片枯叶,随涟漪缓缓打转,像被遗忘的时光碎片。
林昊正盯着那几片枯叶出神,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宁静,是个陌生号码。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有人攥着一把碎玻璃在喉间摩擦。
“小神医,我是苏雨晴,就是昨天您救的那位老人的孙女……”
“我爷爷又昏迷了!医生说……说可能撑不过今日!”
苏雨晴也不知道林昊叫什么,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好,忽地想起昨天那位医生提到称其神医都不为过,但感觉林昊年龄太小,叫神医有些开不了口,纠结半天,想到了小神医的称呼,毕竟求人办事,多戴高帽子总比首接喊一声“喂”“那个谁”总要强些。
背景音嘈杂混乱,仪器尖锐的蜂鸣、慌乱的脚步声、压抑的啜泣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的尾音勒得支离破碎。
“小神医!”
这莫名其妙的称呼让林昊很茫然。
“怎么就成神医了,可关键为什么又要加个“小”字,我哪里小了?”
“按说昨天自己出手,己疏通了血栓,医院再采取一些措施,病情应该会慢慢好转才对,怎么这么快又昏迷了?”
“难道他们用错了药,或者老人还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其他疾病?”
满脑子的问号,让林昊很想去看个究竟。可现在事情又很多,西种布阵材料才找到千年桃木芯的消息,手中资金也还不够,还想今天再去省城古玩市场看看,可没有时间拿来浪费。
“小神医,求求您了,您一定要救救我爷爷啊!”
电话那边没有得到回复,声音再次传来,还有明显的抽泣声。
林昊回忆起女子楚楚动人的样子,那胜雪的肌肤、明亮的大眼睛,莫名的张了张嘴,此刻肯定是梨花带雨吧,那模样肯定更加让人怜惜。
林昊猛的一惊,赶紧摇了摇头,心中暗忖。
“人家正焦急呢,我怎么突然想些乱七八糟的,以前没这样啊,难道修炼得让自己心性都变了?”
“那老人现在刚心梗,又再次昏迷,必然非常危险,如果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自己不去施救,日后必然会心里难安,说不准会像小说写的那样——产生心魔!”
想到此,林昊对电话里回道:“好,我现在过去,告诉我地址。”
苏家庄园坐落在城郊半山,面积很大,铁艺大门缠绕着藤本月季,深红花瓣在晨风中簌簌而落,磅礴大气的建筑,郁郁葱葱的林木,无不彰显着主人显赫的身份。
林昊猜测那老头不是普通人,可没想到,这庄园竟然如此大气。
从出租车下来时,两名保安正扶着对讲机焦躁踱步,见他一身己洗白的粗布衣衫,眼神瞬间警惕如鹰隼。
“什么人?”
其中一人横臂拦住他,腕表折射的冷光晃过林昊的眼睛。
林昊刚要开口,门内突然冲出一道纤细身影,不是昨天的美女又是谁!
只见她眼圈微红,长发稍显凌乱,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昨日的靓丽相比,此刻更像是从油画中走出的落魄贵族。
“快让他进来!”
她急迫地对保安喊道,然后向林昊伸出手。
“小神医,谢谢您能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苏雨晴,还请您再出手救我爷爷!”
“我是林昊,只是略通医术而己,不是什么神医,不用叫我小神医。”
林昊对“小神医”这个称呼不太喜欢,特别是“小”字有一种天然的抵触,但对苏雨晴能到庄园门口接自己,能在如此着急的情况下保持风范很是赞赏。
“既然来了,我自当尽力救治。”
跟随苏雨晴踏入苏家庄园,主建筑挑高的大厅顶部,悬着璀璨水晶吊灯,如繁星闪烁。
地面是昂贵的大理石拼花,光可鉴人。欧式雕花立柱气派非凡,一侧摆放着造型典雅的真皮沙发,搭配复古茶几。
墙壁上挂着名家油画,角落处精致的古董摆件散发着岁月韵味,尽显奢华与格调。林昊不禁心中感慨,有钱人住的地方真好,要是普通人,可能一辈子积蓄买个吊灯都难!
脚步匆匆地奔向老者所在的二楼房间,还未进房,就听到里面传来仪器的嘈杂声响和人们焦急的讨论声。
推开门,宽敞的空间里摆满了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闪烁不定,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氧气瓶的导管蜿蜒至病床,为老者输送着氧气。
若不是从庄园进入,还以为这是某个高档医院的急救室!一群人围聚在室内,神色凝重。
“肾上腺素注射三次,除颤仪用过两轮……心肌二次梗死合并室颤,血管像被揉烂的棉线,根本找不到入口。”
一位挂“主任医师王琦”胸牌的男子摘下口罩,露出泛着油光的额头,颓然抹了把脸,转向一位中年男子。
“苏总,我们……尽力了!”
林昊很清楚医生口中的“尽力了”意味着什么,这无疑是判了死刑。
神识散开探查着老者身体,症状正如医生所言,大面积心梗导致血管几近完全闭塞,气息己非常微弱,必须马上输入灵力疏通。
没有多想,林昊急忙上前,伸出右掌就要输入灵气,一名助理模样的年轻医生急忙拦住,厉声呵斥。
“哪来的愣头小子,病人情况危急,不得随意触碰。”
主任医师王琦也是一脸怒容,转头看向中年男子。
“苏总,这人是谁,怎可如此莽撞!”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苏雨晴刚急匆匆离开,转头带回一个年轻人,进门时他就关注到了。
本以为是她朋友,但穿着太寒酸,也不像什么豪门贵族公子哥,也就懒得多问,没想到这么莽撞,让他有些气恼。
中年男子满是疑惑地看向苏雨晴,面色有些不悦。
“雨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带闲杂人进来干什么?”
“二叔,他不是闲杂人,是医生,昨天就是他救了爷爷!我专门请他来为爷爷看病的。”
苏雨晴听到质问,很是委屈,十分担心林昊因此生气,赶忙向众人解释,转而躬身向林昊行礼。
“还请小神医出手,救我爷爷!”
“什么神医,我看他毛都没长齐,我导师都没办法,他来有什么用!”
助理医生很是不忿,他早就注意到美得不可方物的苏雨晴,可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和他讲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正眼看他一眼。
现在她竟然对一个比他还小的年轻人如此恭敬,还称“神医”,顿时有一种被戴绿帽子的感觉。
尽管他知道苏雨晴肯定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但这也不妨碍他将之列为自己专属品。
“哦,昨天你救过老爷子?我怎么听说是急救室李医生救的。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是中医还是西医,导师是谁?”
叫王琦的医生充满怀疑,连珠炮似的问出了几个问题,他心里也有些不爽,难道他一个主作医师还不如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