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逐客令,让围观众人激情骤然退去。林昊印证了自己神识探查结果,心中满是期待,继续观察场中交易。赌石场北侧,身穿灰夹克男子正在端详一块冬瓜大的原石。
“莫西沙的老象皮,你看这褶皱多均匀,按最低价8万一公斤出给你!”
店主精明的眼神滴溜乱转,一眼看出男人有些心动,满脸堆笑迎上作介绍。
林昊神识扫过石料,表皮确实布满龟裂状纹路,像干涸的河床,细探之下,老象皮伴生蜂窝状藓点,但怎么观察原石内部都未见一丁点绿色,难不成这样的就是“空心料”?
男子听老板说是最低价,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颤抖着掏出一张银行卡,眼神有些飘忽。
“过称吧,我刚把房子卖了,卡里有八十六万,应该够!”
男人估计不差,石头5.5公斤,老板抹了零头,并承诺切割免费,八十六万成交。
油锯启动的刹那,男人后颈的汗珠滚进衣领。
林昊注意到他左脚皮鞋跟的胶皮开裂,鞋面却擦得锃亮。
石屑飞溅中,原石表皮层层剥落,露出灰白的内里。
身穿唐装的鉴定师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拿着放大镜观察了一会儿。
“水泥底,种嫩。”
“往深处切!”
男子听到鉴定师的结论,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毕竟这是他全部身家,双手紧紧抓住解石师傅的手腕,婚戒在油锯把手上磕出火星。
第二刀落下时,林昊神识捕捉到断面处的细微反光——指甲盖大的豆种翡翠嵌在石芯,像沙漠里的水洼。
人群中开始响起一阵轻微的叹息声,但男子似乎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石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翡翠的,一定是切的位置不对,再切一刀,快,再切一刀!”
解石师傅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启动解石机,换了个方向,又切了一刀。
结果依旧,石头内部除了普通的石质,什么都没有。男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此刻变得空洞而绝望。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唉,看来这兄弟是赌输了,这一刀下去,房子没了,真是可惜啊。”
“赌石这玩意儿,风险太大了,不是谁都能一夜暴富的,他这就是太贪心了。”
林昊看着男子惨淡的神情,很是揪心,“一刀穷一刀富”,这赌石就是赌博,输者可不就是倾家荡产吗!又看了几场解石,林昊抹了把沾着石粉的睫毛,终于摸清点门道。
“擦”就是钝刀雕豆腐——砂轮每秒蹭掉几毫米的石皮,专对付表皮松花密布的原石;
“切”就是快刀斩乱麻,45度角劈向蟒带位置。
最值钱的当属玻璃种帝王绿,那抹浓绿活像把整个春天压缩成指甲盖大小,听说前日某港商切出的戒面料,每克竟拍到十二万。
相比之下,摊主吆喝的“冰种大涨”实际多是中档货,拳头大的料子也就值两三万。
至于满地堆的公斤料,标价两百块的“缅甸老坑”,神识扫过十块有九块是危地马拉移民——表皮刷着莫西沙同款砂粒,内里却多是冒牌货。
真正能出糯种的蒙头料,早被老赌棍们用强光手电筛走了。
将赌石业务摸了个大概,林昊也渐渐明了,越是价值高的玉石,蕴含灵气越丰富,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收藏,高级玉的确对身体有益!
林昊有些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但在确定下手前,还准备再做一件事——化妆,他不想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一旦开出高价原石,很有可能被盯上。
好在省城道具店相距很近,前后不到半小时,一个满脸络腮胡、皮肤黝黑形象的男子出现在了赌石场,林昊对这个装扮很是满意,估计父母站在身边都不一定能认不出!
唯一有些不满的是,据店老板讲,这胡子是近两天他一时兴起,亲自从西牛尾上割下的,老板还兴致颇高的吹嘘,这牛很健壮,就在西城不远,估计得有三百公斤,让他放心胡子质量。
想到这,林昊总感觉鼻端有一股股淡的臊味,如果不是为了伪装,真不想用这假胡子。
在公斤料区寻了两圈,神识扫过三百多块碎石,最终挑出九块原石,七块全垮的危地马拉料,两块真正的宝贝混在其中,原本可以百分之百选中的,但林昊担心那样定会让人怀疑,九块中有两块中彩,应该可以算运气吧!
摊主叼着烟打量他洗白的帆布鞋,随手踢来块巴掌大的雷打石。
“买西送一,算你二百一公斤。”
付款时林昊故意算错账,多给了五十块,摊主嗤笑着将料子揣进麻袋。
“切垮了别回来哭!”
解石区西北角的旧机器积满油污,恰好是监控死角。林昊缩在液压车后,看师傅切开前七块废料。砂轮每次落下都扬起灰白石粉,围观者很快散去,只剩穿貂皮的女人倚着栏杆冷笑。
“这种垃圾料能出绿,我当场吞石渣!”
第八块原石被搬上解石机时,林昊突然按住师傅的手。
“能…擦窗吗?”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神识却精准锁住帝王绿边缘半毫米处。砂轮以每秒两转的极慢速度蹭过雷打纹,石粉簌簌飘落。
两分钟后,师傅突然“咦”了一声——擦口处透出抹幽绿,像深潭里漾开的涟漪。林昊适时露出惊愕表情,神识却清晰看到翡翠实际体积是擦口显示的二十倍。
“见绿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轰然围拢。穿唐装的鉴定师总是很神奇,不知何时又挤到了最前排,强光手电怼上擦口的刹那,整个赌石场突然寂静——那抹绿意竟在手电照射下泛起荧光,通透得能看清指纹。
“玻、玻璃种帝王绿!”鉴定师的翡翠扳指磕在机器上,“至、至少三十克!”
一个穿阿玛尼的胖子首接掏出支票本:“这位兄弟,三百万让给我!”
“三百万买帝王绿?扯的吧,我出五百万!”缅甸玉石商挤开人群,“帕敢老坑三十年没出过这种成色!”
林昊抱着原石后退,后背抵住冰凉的铁架。神识全开,全力关注着周边一举一动,神识关注下,二楼监控室墨镜男正对着对讲机低吼。
“全…全切开!”
林昊心中一凛,有情况啊,自己这么小心还是被人发现了,看来想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
砂轮咆哮着撕开石皮。当鸡蛋大小的帝王绿完整现世时,连见惯大场面的老师傅都手抖了——翡翠核心位置竟凝着团血红色雾状包裹体,在帝王绿底色上形成罕见的“血雾缠龙”异象。
“龙石种!是龙石种!”鉴定师声音变调,“去年仰光公盘的镇馆之宝,就是这个品相!”
周边竞价很快飙到两千万。林昊缩在墙角“不知所措”,最终以二千一百万成交。
最后一块料子的解石过程更惊心动魄。林昊心知这是金丝种原石,故意不小心将原石摔出一道裂痕,神识引导裂缝精确避开核心玉肉。穿工装裤的男人起哄。
“不会运气时刻照顾你吧,这种危地马拉料还要切?留着垫桌脚吧!”
砂轮切入仿冒砂皮时,林昊突然“手滑”撞到操纵杆。锯片意外劈向金丝种核心,断面炸开的金绿丝纹如烟花绽放,核心的满绿团块更是让全场倒抽冷气——那竟是玻璃种阳绿,丝状金纹在其表面织成凤凰羽翼般的图腾。
“金丝缠凤…这是要载入行业史册的极品!”
七十岁的杨老被人搀扶着挤到前排,老泪纵横。
“老夫从业五十年,没想到今日能见到这种异象!”
竞价首接突破千万门槛。缅甸矿主与香港珠宝大亨展开拉锯战,价格在激烈的举牌中攀升至两千西百万。林昊蜷缩在液压车后“瑟瑟发抖”,神识却冷静扫描每个买家的微表情。
最终选择与低调的台湾收藏家交易,一分钟后,境外账户分三批转账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