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老子还想打死你这个贱人!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是不是你伙同外人欺负我娘!”
贾东旭骂红了眼,他现在腿脚不便,所有的怨气和无力感都化作了这恶毒的咒骂。
易中海脸一沉,本来就因为贾张氏那一脚憋着火呢。
现在又被贾东旭指着鼻子骂,他能有好脸色?
“贾东旭!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易中海喝道。
“你问问你媳妇,也看看你娘,她那是怎么了!”
“她那是发疯了!跑出去抢人家的吃的,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我们不把她绑回来,她能把整个院子都给搅翻天!”
“你胡说!”贾东旭根本不信。
“我娘好好的,怎么会发疯!肯定是你们……”
秦淮茹带着哭腔,赶紧解释。
“东旭,是真的……娘她……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吃的就抢,拦都拦不住,还……还差点出大事……”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了一眼易中海,声音越说越小。
贾东旭看着秦淮茹脸上的巴掌印,又看看被捆着还在挣扎的亲娘,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暴躁。
他一个残废,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他更加愤怒。
贾张氏还在“唔唔”地叫,听那动静,好像是饿得不行。
贾东旭心疼他娘,也顾不上追究了,急忙对秦淮茹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娘弄点吃的去啊!没看见我娘饿成什么样了!”
秦淮茹捂着脸,正要去厨房,易中海却拦住了她。
“等等。”易中海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贾张氏那鼓鼓囊囊的肚子,刚才在院子里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老虔婆,肚子撑得跟怀了七八个月似的,哪像是饿的?
“不能再给她吃了。”易中海断然说道。
“你看她那肚子,都快撑破了!再吃下去,胃非得出毛病不可!”
“你放屁!”贾东旭急了,“我娘都饿成这样了,不给吃的你想饿死她啊!”
“东旭,你别犟。”易中海耐着性子解释。
“我还能害你娘不成?她是真的吃多了,刚才在外面,逮着什么吃什么,你问问秦淮茹,是不是这么回事。”
秦淮茹怯怯地点了点头:“是……娘好像……是吃了不少东西。”
贾东旭看着贾张氏那难受的样子,再看看易中海那不容置疑的表情。
心里头乱糟糟的,最后只能不甘心的妥协了。
易中海指挥着傻柱,把贾张氏挪到了墙角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让她靠墙坐着。
“秦淮茹,赶紧的,去拿块干净毛巾来,把这个换下来,像什么样子!”
易中海皱着眉头指着贾张氏嘴里的臭袜子说道。
秦淮茹应了一声,赶紧找了块毛巾。
小心翼翼地把那双味儿冲鼻的袜子从贾张氏嘴里给掏了出来,又胡乱地用毛巾给她擦了擦嘴角。
经过这一折腾,秦淮茹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委屈得不行。
她也没脸在屋里待着了,趁着易中海和傻柱不注意,捂着脸就跑了出来,躲进了易中海家。
一大妈正在屋里纳鞋底呢,看见秦淮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哎哟,淮茹,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秦淮茹一见一大妈,那股子委屈劲儿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
她怀里抱着的小当,本来还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被她娘这么一哭,也吓得小嘴一瘪,跟着哭了起来,屋里顿时一大一小哭成了一团。
“哎哟,我的乖乖,不哭不哭。”一大妈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的活计。
一边拍着小当的背,一边心疼地看着秦淮茹,“这是谁打的?东旭?”
秦淮茹只是哭,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安顿好贾张氏那边,正准备回家,就听见自家屋里传出哭声。
他赶紧走进去,一看这情景,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他先是把一大妈和小当劝回了里屋,然后才走到院子里,确认西下无人,又折返回贾家。
贾张氏大概是折腾累了,也可能是饿劲儿暂时过去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小了不少。
易中海走到她跟前,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警告你,老婆子,昨晚上的事儿,你要是敢再胡咧咧半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贾张氏浑浊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有些畏惧。
易中海又放缓了些语气,带着点哄骗的意味。
“我己经跟傻柱说过了,让他把嘴闭严实了,今天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你呢,也老实点,别再闹腾了。待会儿啊,我让秦淮茹偷偷给你弄点好吃的,行不行?”
贾张氏眨了眨眼,似乎是听进去了。
易中海出来后,又看了一眼炕上脸色阴沉的贾东旭。
“东旭啊,”易中海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再怎么着,也不能老动手打媳妇。”
“秦淮茹不容易,家里家外都指望着她呢,你把她打跑了,谁伺候你?谁管孩子?”
贾东旭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易中海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等易中海一走,贾东旭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双腿,一点知觉都没有。
“哼,都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谁能明白我现在的滋味儿!”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这个家,自从他倒下之后,就没一天安生过!
杨益平这会儿可真是有点饿过了头。
本来寻思着中午随便对付一口得了,谁知道让贾张氏那老虔婆一通搅和。
啥胃口都没了,还耽误了饭点儿。
得,既然都晚了,干脆吃点好的。
杨益平取出一个红烧肉罐头,打算吃这个。
起子撬开铁皮罐头,一股子浓郁的肉香味儿就蹿了出来。
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油汪汪,亮晶晶,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杨益平把罐头往锅里一倒,添了点水,又切了俩土豆块扔进去一起炖。
他这人吧,就好这口,肉汤炖土豆,绝配!
没一会儿,那股子霸道的红烧肉香味儿,就跟长了腿似的,顺着窗户缝儿,门缝儿,一个劲儿地往外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