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军浑身一僵,动作戛然而止。
他能感觉到,只要对方愿意,这一下就能让他立马晕过去。
“……我输了。”李树军苦笑一声,慢慢放下了手臂,眼神里带着一丝落寞,但更多的是服气。
“小同志,你这身手,可不像是随便练练啊。”
杨益平收回手,谦虚道:“就是瞎练,瞎练。李大哥你才是真功夫,刚才要不是您留手,我早趴下了。”
这话倒也不全是客气,军中格斗,招招致命,李树军肯定没用全力。
李树军摆摆手:“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你这身手,不去部队真是可惜了。”
“对了,小同志,你父亲是……”
他看杨益平这身板,这反应,还有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儿,隐隐觉得有点眼熟。
“我爸以前也是当兵的。”杨益平随口答道。
“哦?哪个部队的?”李树军眼睛一亮。
杨益平报了个以前父亲待过的部队番号。
李树军一拍大腿:“哎呀!那咱们可真是有缘!你这身手,加上你父亲又是军人出身,有没有兴趣到部队里发展发展?我给你做引荐!”
他越看杨益平越觉得是个好苗子,要是能弄到部队里,好好培养,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杨益平闻言,心里琢磨了一下。
去部队?他现在有系统傍身,小日子过得挺滋润,暂时还真没这个想法。
“多谢李大哥好意了,”杨益平笑了笑,“我现在这工作挺好的,暂时不想挪窝。”
轧钢厂的工作,虽然累点,但稳定啊,福利也好。最主要的是,自由。
李树军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但也没强求。
“也是,人各有志。不过,小同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李树军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撕下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你要是哪天改变主意了,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杨益平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认真收好:“行,多谢李大哥。”
“对了,小同志,你这么优秀,有对象了没?”
李树军突然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问道,那眼神,活像个给人拉纤的媒婆。
杨益平心里咯噔一下。
得,又来了。
他可不想跟这事儿沾边,尤其是跟这种一看就不简单的军人家庭扯上关系。
“咳,有了有了,处着呢。”杨益平赶紧撒了个小谎。
“哦?那可惜了。”李树军咂咂嘴,似乎还真有点遗憾。
“我还想着把我那不成器的闺女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呢。”
杨益平干笑两声,心说您可千万别。
两人又聊了几句,互相道别。
杨益平看着李树军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公园小径的尽头,这才松了口气。
这李大哥,人是不错,就是太热情了点。
他也没在公园多待,转身就往西合院走。
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得赶紧回去冲个澡,然后吃饭上班。
至于月老的钢丝线和梦游符,等晚上回来再研究。
……
另一边,李树军回到家。
他家是个独门独院的小二楼,在部队大院里,条件算是不错的。
“老李,回来啦?今儿怎么这么晚?”一个温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正是李树军的妻子姜叶。
姜叶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看到丈夫,嗔怪道:“赶紧洗手吃饭,粥都快凉了。”
“哎,马上。”李树军应了一声,换了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饭桌上,姜叶给丈夫盛好粥,问道:“今天晨练碰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了?看你回来的时候,好像挺高兴的。”
李树军喝了口粥,舒服地叹了口气。
“碰上个好苗子,身手那叫一个利索!可惜啊,人家不愿意来部队。”
“哦?多大了?干什么的?”姜叶来了兴趣。
“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在轧钢厂上班。他父亲以前也是咱们系统的。”
李树军说着,又想起了杨益平那干净利落的身手。
“那小子,真是块璞玉,要是肯来部队,好好打磨打磨,将来成就绝对不低。”
“那确实可惜了。”姜叶点点头,“对了,雪梅呢?还没起?”
提到女儿李雪梅,李树军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叹了口气:“估计还在睡懒觉呢。让她去厂里办公室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点也不积极。”
“你说说,人家杨益平那么好的身手,还在轧钢厂踏踏实实当工人,咱们雪梅,唉……”
姜叶也跟着叹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慢慢来吧。”
李树军摇摇头,没再多说。这女儿,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首到七点半。
李雪梅这才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晃悠出来。
“我的大小姐,您可算醒了!”李树军正坐在饭桌边看报纸,一见女儿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人家年轻人,哪个不是早早起来锻炼身体,精神抖擞的?你再看看你!”
李雪梅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走到饭桌边坐下,拿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口。
“爸,早起的虫儿被鸟吃,这道理您不懂啊?”
“嘿!你这丫头,还敢顶嘴!”李树军吹胡子瞪眼,报纸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行了行了,老李,孩子好不容易休息,让她多睡会儿怎么了?”
姜叶端着一盘小咸菜从厨房出来,笑着打圆场,“快吃饭,雪梅,妈给你熬了小米粥。”
李雪梅冲她妈甜甜一笑:“还是我妈好。”
吃完早饭,李雪梅又回房间磨蹭了半天,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还特意抹了点雪花膏,描了描眉毛。
打扮完后,这才慢悠悠的朝轧钢厂走去。
另一边,秦淮茹也起了个大早。
贾东旭那事儿,厂里总算给了个说法。
她今天就是去厂里人事科办手续,顶替贾东旭的岗位。
红星轧钢厂人事科。
李雪梅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没多久,秦淮茹就找来了。
“李科长,您好。”秦淮茹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
李雪梅抬头,见是个面容憔悴但五官周正的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便问道。
“同志,你找谁?”
“李科长,我是贾东旭的爱人,秦淮茹。我是来……来办接替我爱人工作的。”秦淮茹声音有些低。
“哦,秦姐是吧?快请坐。”李雪梅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态度还算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