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媳妇儿那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陈安觉得心里特熨帖,特有成就感。
他清了清嗓子,不再逗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用一种带着点小炫耀的语气说道:“媳妇儿,听好了啊,咱们今天下午,卖了一百斤胡萝卜,还有六十多斤鸡蛋,一共赚了——”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看着程悦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才缓缓吐出那个数字:“六十多块!整整六十多块钱!”
“多……多少?!”程悦怀疑自己听错了,猛地拔高了音量,又赶紧捂住嘴,怕惊动了孩子和外面的邻居。
她凑到陈安跟前,压低声音,眼睛瞪得溜圆,再次确认:“你再说一遍?多少?”
“六十多!”陈安肯定地重复了一遍,看着她那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怎么样?你男人厉害吧?”
“天呐……”程悦彻底傻眼了。
六十多块钱!
就一下午的功夫!
这……这简首跟抢钱差不多了!
她看着陈安,眼神复杂极了。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会赚钱了?
他不仅变得顾家了,有担当了,现在居然还这么有经济头脑了?
程悦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陈安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心疼。
他知道,以前跟着自己,是让她受苦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数了二十块,递给程悦:“拿着,媳妇儿,这二十块钱你收着,想买点啥就买点啥,或者存起来也行。”
程悦看着那叠崭新的票子,下意识地就往后缩手。
“不不不,我不要。”她连连摇头,“这么多钱,放我这儿……万一丢了怎么办?再说了,咱们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钱放一块儿就行。”
她心里是真的有点害怕。
一是怕丢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二是觉得,陈安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她不能就这么拿着。
夫妻俩,本就该同甘共苦,钱也该放在一处,一起计划着花。
分得太清楚,反而生分了。
陈安看着她真诚又带着点惶恐的眼神,心里一暖。
他明白媳妇儿的意思。
她不是不想要钱,而是更看重这个家,更看重他们俩之间的情分。
“行,听你的。”陈安收回了钱,温柔地笑了笑,“都听媳妇儿的,咱们的钱都放一块儿,一起攒着,以后给咱们闺女攒嫁妆!”
“呸!孩子还这么小呢,就想嫁妆了!”程悦被他逗笑了,脸上泛起红晕,心里的那点不安和震惊,彻底被丈夫的温情融化了。
……
与此同时,前院。
三大爷阎埠贵家里,老两口也正关着门,小声嘀咕着。
“哎,老头子,你今天瞅见了没?陈安家下午那动静可不小啊。”三大妈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阎埠贵坐在桌边,手里端着个茶缸子,正小口嘬着,闻言,放下茶缸,撇了撇嘴。
“哼,看见了,怎么没看见?又是胡萝卜又是鸡蛋的,跟赶集似的。”阎埠贵的语气里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
“你说这陈安,真是邪了门了!”三大妈也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就是个街溜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怎么突然就开窍了?还捣鼓起买卖来了?”
“谁知道呢!”阎埠贵哼了一声,心里老大不痛快。
他想起前两天,自己旁敲侧击地想问问陈安那便宜胡萝卜是打哪儿弄来的,结果那小子嘴严得很,愣是一个字都没透露。
“我上次看他那胡萝卜新鲜又便宜,就想着问问他进货的道儿,嘿,你猜怎么着?”
阎埠贵压低声音,凑近了点,“我拐弯抹角地提了,说要是能带我一起,我给他十块钱好处费!他愣是装傻充愣,给我挡回来了!”
“十块钱?!”三大妈也吃了一惊,“这么多他都不干?”
“可不是嘛!”阎埠贵越想越气,“我看他那样子,八成是找到了什么独门的路子,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小子,现在精明着呢!”
“那……就这么算了?”三大妈有点不甘心。要是能知道那便宜货源,自家也能跟着沾点光啊。
“算了?怎么可能!”阎埠贵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我得盯着他!我就不信了,他还能天天藏着掖着?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心里琢磨着,下次陈安再去进货,自己得想办法偷偷跟着,看看到底是哪个旮旯能弄到这么便宜的东西。
三大妈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一件事:“对了,老头子,要不尝尝你买的鸡蛋,鸡蛋不也是他卖的吗?”
她没说完,但阎埠贵己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明儿早上就煮两个尝尝!”阎埠贵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倒要看看,他那鸡蛋,是不是真的比供销社的还好!顺便……也看看他这生意到底能做多久!”
老两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
他们倒要看看,这陈安,到底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三大妈就起来了。
她心里惦记着昨天买的那鸡蛋呢!
老头子阎埠贵也醒得早,主要是被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儿给勾醒的。
“老婆子,做鸡蛋呢?这么香?”阎埠贵趿拉着鞋,揉着眼睛凑到厨房门口。
三大妈正往碗里打鸡蛋,准备做个鸡蛋羹。
“对啊!尝尝陈安家那鸡蛋呗!”三大妈头也没抬,小心翼翼地搅和着蛋液,加水,放盐,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没一会儿,灶上的锅里就传来了“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股浓郁的鸡蛋香气混着水蒸气,弥漫了整个小屋子。
这香味儿,绝了!
跟平时自家煮鸡蛋、蒸鸡蛋羹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阎埠贵使劲吸了吸鼻子,喉结上下滚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快好了没?快好了没?”他催促着,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锅盖。
“着什么急!”三大妈白了他一眼,但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些。
终于,锅盖被掀开,一碗黄澄澄、颤巍巍、泛着油光的鸡蛋羹被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
那香味儿,更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