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心急火燎地往家赶,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自家屋里传来贾张氏那特有的大嗓门。
“哎呦喂!这鸡可真香啊!柱子,你这从哪儿买的啊?味儿可真地道!”
秦淮茹脚步一顿,心沉到了谷底。
她推门进屋,果然看见贾张氏坐在桌边,正啃着一块鸡肉,满嘴流油。棒梗坐在旁边,低着头,不敢看她。
而傻柱,正憨笑着站在一边。
“妈,傻柱。”秦淮茹声音有些发颤。
“哎,淮茹回来啦!”贾张氏看见她,立马扬起手里的鸡块,“快来尝尝!柱子买的叫花鸡!香得很!”
傻柱也跟着附和:“是啊,秦姐,我刚才去鸽子市,看着不错,就买了一只,给你们尝尝鲜。”
棒梗也赶紧小声补充:“对,是傻叔买的!”
秦淮茹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再想想刚才在渠边看到的鸡骨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的目光落在傻柱身上,脸色难看得吓人。
“傻柱,”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傻柱看秦淮茹脸色不对,心里也“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她走出了屋子。
一到院子里,离屋门远了些。
秦淮茹猛地转过身,盯着傻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傻柱,你跟我说实话!”
“那只叫花鸡,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柱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眼神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
“秦……秦姐,你这是干啥呀……”他挠了挠头,嘴上还在犟,“就是我买的啊,在鸽子市……那儿的叫花鸡,挺有名的……”
“傻柱!”秦淮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气和失望,“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傻柱被秦淮茹那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头首打鼓。
“秦姐,你……你这干嘛呀?”他眼神飘忽,不敢跟秦淮茹对视,还在那儿嘴硬,“真是我买的……鸽子市那家……”
“傻柱!”秦淮茹的声音猛地拔高,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要爆发了,“你连我都骗?!”
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委屈,“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老老实实跟我说!那鸡!到底是不是你买的?!”
傻柱看着秦淮茹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哪里还犟得下去。
他叹了口气,耷拉下脑袋,声音也低了下去:“唉……秦姐,你别生气……我……我这不是怕你……”
“怕我什么?!”秦淮茹追问。
“我……我跟你说实话吧。”傻柱挠了挠头,终于还是扛不住了,“那鸡……是我在路上碰见棒梗,他……他弄的。”
“他说是他自己做的叫花鸡,非要给我尝尝……我看那孩子眼巴巴的,就……就拿回来了……”
傻柱说到这儿,还想解释两句:“我寻思着,小孩子嘛,弄点吃的也……”
“小孩子?!”秦淮茹打断他,声音又急又气,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傻柱啊傻柱!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那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弄的!”
“那是他偷的!偷的陈安家那只大公鸡!半只啊!”
秦淮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变调了,“你知道吗?他偷了鸡,还在渠边偷偷烤了吃!”
“结果呢?结果被许大茂那个挨千刀的给撞见了!鸡骨头,火堆,全被他看见了!”
“你说!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秦淮茹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这要是传出去,棒梗这辈子就毁了!我……我这张脸也没地方搁了……”
她哭得伤心极了,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绝望都哭出来。
傻柱听完,整个人都懵了。
“啥玩意儿?”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棒梗……偷的?还是陈安家的鸡?!”
“陈安那个街溜子……他哪来的钱买那么大的公鸡?”
“而且……还被许大茂看见了?!”
这信息量太大,傻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他印象里,陈安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怎么可能有钱买鸡?
况且怎么偏偏被许大茂那个最爱嚼舌根的给逮个正着!
这事儿……麻烦了!
傻柱看着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淮茹,心里又急又乱。
他原地转了两圈,猛地一拍大腿。
“秦姐!你先别哭!”傻柱蹲下身,扶住秦淮茹的胳膊,“这事儿……也不是没法解决!”
秦淮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他。
傻柱压低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劲:“你想啊,现在知道这事儿的,除了咱们,就是许大茂,对吧?”
“只要许大茂那边……”傻柱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只要他不往外说,谁知道棒梗偷鸡了?”
“咱们就一口咬定!那鸡!就是我傻柱买的!”
“许大茂那边,哼,”傻柱冷笑一声,“给他点好处,堵住他的嘴!他还能为了陈安那只鸡跟咱们死磕不成?”
“至于陈安……”傻柱撇了撇嘴,满不在乎,“他丢了鸡,他有证据吗?谁看见了?就算他知道是棒梗干的,他敢找上门来?”
“他要是敢闹事,我傻柱也不是吃素的!看我不削他!”
秦淮茹听着傻柱这番话,心里头那块悬着的大石头,好像稍微落下来一点点。
是啊,现在知道这事的,就他们几个。
只要把许大茂那张破嘴给堵上……
她抬起头,泪痕还没干,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决断:“柱子,你说得对。这事儿……就得这么办。”
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抹了把脸。
“许大茂那边……我去!”秦淮茹咬了咬牙,“你这脾气,跟许大茂那孙子一见面就得掐起来,别到时候好处没给出去,反倒把事儿闹大了。”
傻柱一愣,随即点点头:“行!秦姐,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孙子是欠揍,不过现在不是揍他的时候。”
“那……棒梗那边呢?”傻柱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眼神一黯,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你去!你好歹是他叔,你去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