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额头,李昀屹叉着腰,在庭院中踱步,给自己找着借口,贵妃本就是这脾气,何故与她计较,贵妃不喜欢那镯子,自己寻了空再做些别的不就好了吗?
再者,今日贵妃再作再闹也情有可原,毕竟是好好的七夕被人毁了心情,朝他撒撒气也不是不能理解,自己堂堂八尺男儿,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况且贵妃的脾气自己还不知道吗?倘若今日就将她撂在这儿,下了她的面子,明日这消息传遍整个后宫,贵妃岂不是更要气炸了。
到时候自己还能再进这昭阳殿吗?
就这么绕了两圈,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李昀屹便打算回去。
可这殿内值守的奴婢内侍这么多,都看见他方才放了狠话,君子一言千金,若是放出的狠话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那他作为帝王的威严岂不是就没了?
想到这,李昀屹将视线投向高殃,略勾唇角,又很快冷着一张脸,踹在他身上。
高殃被踹的有些懵,却看见陛下看他的眼神颇有深意,又对着里面扬了扬下巴。
在陛下跟前儿伺候这么久,他瞬间就心领神会了。
清了清嗓子,高殃拔高了声音,“陛下,贵妃娘娘今日也是被各种事情给烦扰到了,所以才口不择言,平日里您这般疼爱贵妃娘娘,何必与正在气头上的娘娘置气呢?若是今日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后悔?”
他说的也是实话呀,陛下的心思他在清楚不过。
今日要是赌气之下甩袖离去,指不定半夜在紫宸殿怎么后悔呢,后悔与贵妃娘娘置气,也后悔没哄贵妃娘娘到底。
高殃还能不了解他们这位陛下吗?扫了一眼陛下的神情,见都是隐晦的满意,于是声调起的愈发高了。
觉得高殃把台阶铺的差不多了,李昀屹才满脸深沉之色,点点头,低声道,“也是,贵妃毕竟陪伴朕多年,侍奉也算尽心,朕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侍奉也算尽心?陛下这是在说谁啊?贵妃娘娘吗?
高殃差点绷不住脸皮,扑哧一声笑出来,贵妃侍奉陛下的方式就是像今夜这般将陛下撵出来,然后陛下再自己找了借口回去。
算了,陛下都被撵出来了,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陛下开心就好。
高殃就这么把着拂尘,站在庭院廊道中的角落里,看着陛下深呼一口气,大跨步的迈进殿内。
他算是看清楚了,就算今夜耍赖,陛下也得赖在这昭阳殿,他还是就这么候着吧,免得凑得近了再被牵怒,吃了挂落。
姜时宜原本都打算唤人进来帮她卸下妆发、沐浴更衣呢,却听见外面还有高殃的声音,就好奇的凑着耳朵在殿门口,打算听个仔细。
李昀屹不是撂下狠话准备走了吗?怎么还在昭阳殿磨蹭?
听了一会儿,声音也渐渐消失,八成是回紫宸殿了。
姜时宜这才呼出口气,甩了甩袖子,往殿内走,想坐在贵妃榻上歇息会儿。
谁曾想刚落座,就听见哐咚一声,殿门被打开,而后又被关上,李昀屹严肃着一张脸,负手走了进来。
见他过来,姜时宜立马进入战斗状态,漫不经心的神情变得三分哀怨七分怒火,高声道,“陛下怎么又回来了?方才不是抛下臣妾着急忙慌的去别的宫了吗?现在这是做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李昀屹却并未出声,而是走到她跟前儿,首接将人给扛了起来,朝床榻边走去。
姜时宜视角被猛地抬高,惊叫出声,而后对着李昀屹一阵拳打脚踢,还敢高声闹腾,“陛下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对臣妾动手吗?”
力度之大叫李昀屹都险些没招架住,只觉得身上扛着的贵妃比百兽园里的福来(大猫)还难抓。
眼见贵妃嘴里说的越发离谱,好像下一刻他就真的要将贵妃一顿狠揍一般,李昀屹抬手拍了拍贵妃的臀肉,温声安抚道,“好了,莫要再闹腾了,朕这不是要给贵妃娘娘赔罪吗?”
哪有赔罪是到床榻上的呀?姜时宜撇撇嘴,翻了个小白眼,任由李昀屹温柔的将她放到床榻上。
不等姜时宜再踢踏着脚开始闹,李昀屹就去放下帷幔和床帐,隔断外面的光影视线,只剩帐内昏暗朦胧一片。
李昀屹只手解下腰间的蹀躞,拉下龙袍,单膝跪伏在她腿侧,又将贵妃细白的手拉到自己嘴边轻吻,而后贴在一侧脸颊处,柔声道,“今日任由贵妃娘娘处置,绝不气恼。”
当着那群奴才的面,李昀屹弯不下腰来,可私密环境里,闺房乐趣,那他可太躬得下身子了。
李昀屹这么说,姜时宜可来了乐趣,她挑了挑眉,伸出纤长食指抵开面前均匀合度、矫健有力的上半身,饶有兴致的开口道,“当真不恼?”
李昀屹眸色暗沉一瞬,沉声承诺道,“只要娘娘不再生气,一切都好说。”
话音刚落,姜时宜的一只脚就试探性的蹬上他的膝盖,踩踩点点的,声音轻柔却魅惑“照夜不在,没人帮着臣妾更衣卸履,陛下可愿代劳?”
价比金贵的蜀锦制成的云头履,哪怕落地极少,可也沾染了些灰尘,却被姜时宜首接蹭在他绣着金线的衣袍上,渐渐往上,像是在一点点逼着他的底线往后退。
李昀屹却只是淡然一笑,看着贵妃的媚眼如丝,修长遒劲的大手往下,首接环住那纤细巧致的脚面,至脚跟,轻挑手指,褪去那云头履。
明明是伺候人的活计,却被李昀屹那极具侵略性的眼神,搞得好像在调情一般。
姜时宜垂下眼睑,睫羽轻颤,语调平和却带着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还有另一边呢。”
贵妃倒真是将他当作伺候人的婢子了,李昀屹含笑继续替她褪去另一只,却忽然觉得腰间一痛。
低头看去,果然是贵妃在又抠又掐,在白皙结实的鼓胀肌肤上,留下青紫斑斓的痕迹。
当真是没留手啊,李昀屹忍住想要呲牙咧嘴的本能,继续帮着贵妃更衣,像是新婚含羞带怯的小媳妇,一声不吭的伺候着人。
而姜时宜懒散的躺在床榻边,小腿有一搭没一搭的踢踏着,变着法儿的想法子折腾李昀屹。
“今日陛下送的玉镯,瞧着便叫人有些不痛快。”
李昀屹帮着贵妃摘下披帛,纵容的任由她提条件,“好,娘娘不爱那玉镯,明日朕就再去寻了其他稀世玉璧,再替娘娘重新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