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败露陛下如何处罚我不要紧,可若是牵连到二皇子...”
王昭仪一时间慌了手脚,各种不好的预想在脑海中纷至沓来,还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动手这么明显的。
现如今温贵人这胎还没彻底落掉,若是再因此被陛下降位,更甚至打入冷宫,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还是含翠更镇定些,见殿内己无一人,便蹲伏在王昭仪腿边,努力安抚着,“娘娘,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更来不及后悔了,当务之急是先将咱们的痕迹都给抹除,还有,先前奴婢和您商量的,温贵人那的软枕,得咱们亲自去...”
王昭仪紧紧的握着含翠的手,深喘几口气,语气都有些哆嗦,“下次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只要没人害我的二皇子,我再也不主动出手害人了...这做贼心虚的感觉真是不好受,也不知那淑妃杀了人后,是怎么镇定自如的。”
含翠抿抿唇,娘娘的胆子真是,只要不牵扯到二皇子,便连孟婕妤那个鼠胆子都比不过。
但好在娘娘顾念着二皇子,为母则刚,只要扯出二皇子这面大旗,娘娘会很快进入战斗状态。
没见先前猜测皇后会抢走二皇子时,娘娘胆子大的都想去珠镜殿一刀捅死皇后了。
脑海中很快思索出如何劝诫娘娘,含翠攥紧手指,轻声跟王昭仪分析着,“娘娘,您得冷静,若是事发,您和奴婢被陛下降罪不要紧,可二皇子往后如何能抬得起头来,没了您的庇佑,谁又会护二皇子周全呢?”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您与二皇子的荣辱本就息息相关,陛下本就对诸皇子不甚关爱,若是因为这事儿惹了陛下厌恶,只怕从此会被大皇子等人踩进泥里啊。”
含翠的话由表及里、字字珠玑,王昭仪仿佛己经看到自己的二皇子成为那爹不疼、娘不在的小可怜儿,被大皇子各种欺辱,最后落得个圈禁的凄惨下场。
被这猜想气红了眼睛,王昭仪瞬间不慌了,手也不抖了,重新拾起身为昭仪娘娘该有的风采,面色深沉许多,眼神透着狠意,“谁也不能欺负本宫的二皇子。”
闭了闭眼,王昭仪冷静许多,低声和含翠吩咐道,“那个老嬷嬷的住处很少人知道,你去派了王家的人解决掉她,只要没了人证,本宫再亲自去处理掉物证,那这罪就定不到本宫头上。”
想到什么,王昭仪眯了眯眼,往常总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怯意眼眸,此时此刻竟透着孤绝,像是捍卫子嗣的母狼一般。
“陛下虽然冷心冷肺,可纲常总还顾忌一些,不会为了一个不怎么期待的孩子,降罪于己经长成的皇子和皇子生母,只要温贵人抓不到什么切实的证据,陛下会将这事儿冷处理的。”
只要不牵扯到贵妃,陛下的态度便是喧闹任其喧闹,自有我自为之,就是其他妃嫔打个头破血流、家破人亡,陛下也只会拍着手说精彩。
最仁慈不过的,可能是着人护着几个皇嗣的性命,再多便不会有了。
可王昭仪要的便是陛下这种态度,温贵人还未成长起来,被打压算计实乃常理。
就如同山中的各种生物,或许未来成长起来会是庞然大物,可在幼年未成长起来的时候,随时都有被狩猎咬死的可能。
所以,这次温贵人的事儿,优势仍在她手中。
取了帕子简单擦擦嘴,王昭仪看着桌上的珍馐,淡声道,“着人去吧,等事情处理完,想必这桌菜还未冷透,本宫用的少,便将这桌菜赏赐下去,顺带着告诉他们,为本宫出生入死的,本宫绝对不会亏待了。”
含翠明白娘娘的意思,赐下的可不仅仅是这桌菜品,更是娘娘库房中的黄金银两。
时间紧急,含翠也不再啰嗦,首接领命去了清思殿后殿的小罩房中,唤来一位长相平平无奇,搁在人堆里找都找不到的内侍,低声将娘娘的命令吩咐下去。
那内侍听了这命令便面露凶光,扔下一句,“请娘娘放心。”便脚步匆匆的从清思殿后面的小角门里钻了出去。
该吩咐的都抢先吩咐下去,如今只看娘娘那边会如何处理了。
*
温韵蓁闻见玉钿端来的羹中带着红枣味,便觉得恶心作呕,这些日子红枣银耳吃的她看见这些东西就想吐。
赶忙挥挥手,示意玉钿端走,不耐的训斥道,“明知道我吃不下这个,怎么还要让尚食局做这个?”
玉钿无奈苦笑着解释,“贵人,实在是尚食局中适合有孕妃嫔吃得膳食就这么几种,贵人看在腹中皇嗣的份上,多少吃一些吧。”
又是这话,又是这话,温韵蓁彻底冷了面容,“皇嗣皇嗣,你就知道皇嗣,这皇嗣又引不来陛下,更不能让我升位,我又顾忌他做什么?”
甚至不等玉钿再劝,温韵蓁抬手便将那红枣银耳羹摔到地上,“我还真就不信了,偌大的皇城中,竟来回只有这几样适合养身体的,只怕贵妃这个没有怀孕的老女人,吃的都比我这有孕之人好得多吧,陛下也真是够不长...”
“哎呦,温妹妹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可要当心腹中的皇嗣啊。”
王昭仪迈着悠然的步子被搀扶进殿内,瞧见这地上一片腌臜,带着笑意好声好气的劝解温韵蓁。
“孕期里是容易燥热易怒些,你身边伺候的人也该当心,正是关紧的时候,何必跟旁人置气呢?只要养好了腹中的皇嗣,总有出头的时候。”
这一番话当真可谓是贴心了,可温韵蓁却顾不得听进心里,只是略带惊慌的瞪大了眼睛,和玉钿对视着。
这该怎么办啊?温韵蓁懊恼极了,只是压不住脾气随意抱怨两句罢了,怎么好死不死的偏偏被王昭仪这个大嘴巴给听见了。
若是传到陛下和贵妃的耳朵里,只怕现在她怀着皇嗣也得受些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