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墙上的电子屏滚动着昨日数据。顾砚缩在最后一排，低头抠弄运动手环——表盘心率曲线活像过山车，峰值出现在他凌晨三点偷偷修炼“凌波微步”时。
“顾砚！”区域经理老张的嗓门震得咖啡杯一颤，“解释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钉过来。投影幕布上，他的头像旁标着刺眼的红字：**单日完成量：287单，峰值效率：60单/小时**。
“张总，这肯定是系统BUG。”前排的李大嘴抢着嚷嚷，“我跑断腿才120单，他骑的是火箭？”
老张没接茬，鼠标咔哒一点。监控录像开始播放：画面里的小电驴在晚高峰车流中蛇形走位，时而消失在小巷阴影里，再出现时己跨过三个路口。最诡异的是，后座的食盒全程稳如泰山，连片菜叶子都没晃过。
“说说吧，”老张推了推眼镜，“你给电驴装氮气加速了？”
顾砚慢吞吞站起来，袖口滑出半截能量棒。他昨晚为补充铁元素啃了二十根这玩意，现在打嗝都是金属味。
“垃圾站。”他吐出三个字。
“啥？”
“从人民广场到金融大厦，翻过垃圾站能省4分钟。”顾砚点开手机地图，指尖划过一条歪扭的红线，“走正门要绕行1.2公里，但翻越垃圾站西墙只有300米落差。我计算过，成年男性平均翻越速度是……”
“等等！”老张的眼镜滑到鼻尖，“你翻垃圾站？带着佛跳墙？”
会议室陷入死寂。外卖箱里的黄焖鸡汤汁悄悄渗出来，在李大嘴脚边汇成一滩嘲讽的油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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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前，顾砚正蹲在垃圾山巅啃煎饼果子。
玉佩在腰间发烫，提醒他灵力储备仅剩12%。脚下是五米高的废家具堆，腐臭的床垫和断腿沙发组成天然跳台。他眯眼望向对面写字楼——28层的白领刚点了拿铁，配送倒计时还剩4分37秒。
“走你！”
小电驴被他用青气托上半空，自己则助跑跃起。灵力在足底凝成气旋，每一步都精准踩中洗衣机滚筒和破轮胎借力。外卖箱悬在身后三寸，拿铁杯里的拉花天鹅愣是没变形。
落地瞬间，手机自动播报：“您己刷新‘金融大厦’赛道记录，获得‘都市跑酷者’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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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月第三次超频警告。”技术部小王推门而入，笔记本上跳动着乱码，“顾砚的GPS轨迹在垃圾站区域呈量子纠缠态，简单来说——”他扶了扶鸭舌帽，“他在同一秒出现在相距800米的两个坐标点。”
李大嘴的油条掉进豆浆：“兄弟，你修仙呢？”
顾砚的喉结动了动。昨晚他用灵力干扰定位信号，没想到会触发量子物理报警。余光瞥见老张正在拨电话，通讯录页面闪过“智穹科技技术顾问”的字样。
“我改装了电动车。”他突然开口，“加了陀螺仪和平衡装置，所以能走陡坡。”
“哦？”老张眯起眼，“那现在去车库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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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的感应灯年久失修，顾砚的小电驴孤零零停在角落。车筐里塞着《九章算术》和半包朱砂——昨晚他尝试用符咒降低风阻，结果把车漆烧成了迷彩纹。
“请。”老张做了个手势。
顾砚跨上车座，掌心暗运灵力。后轮却突然发出刺耳摩擦声——李大嘴“不小心”泼在地上的豆浆，此刻正黏住轮胎。
“我来擦！”新来的女骑手林小葵挤过来，马尾辫扫过顾砚的手背。她蹲下身时，运动相机从衣领滑出，镜头红灯悄无声息地亮起。
玉佩开始高频震动。
顾砚猛拧油门，小电驴却纹丝不动。灵力顺着车架注入地面，水泥裂缝里突然蹿出几簇野草缠住轮胎。在林小葵的惊呼声中，整辆车如离弦之箭弹射而出，擦着老张的秃头皮冲上斜坡。
“看看！这爬坡能力！”李大嘴举着吃剩的油条当话筒，“顾师傅这车改装费得花不少吧？”
顾砚在车库顶棚急转弯，青气托着车身飘过监控死角。落地时他迅速抠下车载定位器，换上提前准备的伪造芯片——这是用灵石边角料3D打印的，昨晚刚在微波炉里开过光。
“改装费二百五。”他抛了抛芯片，“淘宝包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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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顾砚蹲在消防通道啃生蚝。牡蛎壳在掌心堆成小山，每吞下一只，玉佩就亮起微不可察的蓝光——他在补充锌元素，为夜班储备灵力。
门外飘来压低的议论声：
“我刚看了他轮胎，根本没改装痕迹……”
“听说他在垃圾站捡到本武功秘籍？”
“屁！肯定是刷单软件，我盯死他！”
顾砚抹了抹嘴，摸出手机点开接单页面。灵力渗入触摸屏，瞬间抢光所有加急单。当李大嘴们还在刷新系统时，他的电驴己载着十三份麻辣烫消失在街角。
楼顶监控忠实地记录着：那个穿着黄色冲锋衣的身影，在即将撞上垃圾车时突然首角漂移。外卖箱腾空的刹那，一绺青气缠住灯柱，带着整辆车荡过了五米宽的断头路。
“第六次了。”技术部小王盯着乱码瀑布流，“爱因斯坦来了都得喊声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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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下班时，顾砚发现电驴后座被贴了张便签：
**0927，你的数据波动很有趣——智穹科技AI观测站**
他揉碎纸条撒进风中，碎屑在落地前燃起幽蓝火焰。抬头望天，隐约有无人机红光掠过云层，像一群窥视的电子乌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