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孩子己经好了——”“好了?”王建国冷笑一声,“要是没好,你担得起责任吗?我告诉你,中医科下周就撤并,你这种老封建,还是回家卖膏药去吧!”说完摔门而去,郑辰听见他跟护士嘟囔:“什么神针,我看是神棍,等着吧,有他好看的。”
窗外突然下起太阳雨,郑辰望着玻璃上的水痕,想起太医院的老院长曾说:“医道如江河,有顺流就有逆流。”他摸了摸腰间的银针包,银链子硌得掌心发疼。忽然,他注意到锦旗的流苏穗子上,缠着根黑色长发,发质粗硬,带着股子硫磺味——跟他在太医院地牢见过的,太素会刺客的头发,一模一样。
“郑辰!”苏璃的声音从护士站传来,“急诊收了个昏迷患者,瞳孔对光反射消失,你快来看看!”郑辰抓起银针包就往外跑,路过暖气片时,听见残页发出“滋滋”的声响,夹缝里渗出点金光,在地面投出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的轮廓,跟他在CT室看见的明代自己,分毫不差。
跑到急诊室,郑辰看见患者床头摆着个药瓶,标签上写着“速效救心丸”,可患者嘴唇紫黑,脉相结代,分明是“心阳虚脱”。他刚要扎针,突然听见王建国在背后说:“别白费力气了,准备送ICU吧,中医治不了这病。”
郑辰没回头,针尖己经刺入患者的膻中穴:“治不治得了,试过才知道。”可当银针没入皮肤的瞬间,他发现患者后颈处有块淡青色胎记,形状竟跟《太素脉诀》里画的“时空穴位”一模一样。苏璃也看见了,手里的病历本“啪嗒”掉在地上,那上面患者的名字是:林小婉——跟他明代助手的名字,一模一样。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郑辰盯着患者逐渐平稳的心电图,突然想起锦旗上的“神针”二字。在明代,这是荣耀;在现代,却成了靶子。可更让他不安的是,太素药业、林小婉、还有那条神秘短信,就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正把他跟西百年前的太素会,紧紧捆在一起。
护士来换吊瓶,郑辰趁机翻开患者的随身物品,在钱包里发现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七月十五,东首门废塔,三阴枢骨现。”他猛地想起,今天正是七月十五,而东首门废塔,是他在残页上见过的,太素会的老巢。
“郑辰,患者情况稳定了。”苏璃拍了拍他的肩膀,郑辰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把银针包的红绸布都攥湿了。他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发来的是段视频:一个戴斗笠的人站在雨里,手里举着半本《太素脉诀》,书页上的“长生方”三个字,正在雨水里慢慢溶解,露出下面的血字:“郑辰,你的血,该还给太素会了。”
急诊室的灯光突然闪烁,郑辰望着视频里斗笠人袖口的刺青——三条斜杠穿过“太”字,正是明代太素会叛徒的标记。他突然想起,孩子妈送来的锦旗背面,好像也有类似的印记,只是被“神针包治百病”的金字挡住了。
“郑辰?”苏璃见他脸色不对,伸手摸他额头,“你发烧了?”郑辰躲开她的手,盯着患者床头的日历:2023年7月19日,农历七月十五。窗外,东首门方向传来闷雷般的巨响,像极了西百年前太医院那场大火,烧得他心里发慌。他知道,第三个劫数,己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