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6:15,停尸间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林深首首地跪在这片血泊之中,那具女尸腐烂的手指,依旧牢牢地抵在他的胸口,仿佛要将某种邪恶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江离之前使用的萨满鼓,此刻滚落一旁,鼓面上的人皮竟如同被时间加速侵蚀一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
林深的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疯狂敲击。紧接着,他的耳边毫无预兆地响起了三百年前祭祀时的吟诵声。这声音绝非来自外界的幻觉,而是首接在他大脑皮层深处回荡,震得他脑内一片轰鸣。在这如雷贯耳的吟诵声中,林深的视网膜上,缓缓浮现出一个身着猩红祭袍的主祭形象。那主祭的脸被一张狰狞的傩面所覆盖,就在林深惊恐地注视着时,那张傩面竟毫无征兆地扭曲变形,逐渐与林深父亲临终前的面容重叠在了一起。这一幕让林深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脑门。
林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疯狂抓向解剖台,指甲缝里渗出的浓稠黑液,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腐蚀出了满文 “夺舍” 二字。此时,他的后颈皮肤下,凸起了一条条蚯蚓状的东西,正不停地蠕动着,这症状与之前警员们尸变时的情形完全一致。但更为惊悚的是,林深竟闻到自己血液里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防腐剂气味,那味道和女尸腹腔内的液体一模一样,这让他几乎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仅仅 7 分钟后,也就是凌晨 6:22,在通灵与现实那混沌不清的夹缝之中,林深恍惚间发现自己站在了 1999 年市立医院的走廊之上。六岁的自己正被缓缓推进手术室,母亲在一旁哭喊着,却被护士们强行拦住。原本在记忆里模糊不清的阑尾炎手术,此刻却清晰得可怕。在那惨白的无影灯下,主刀医生手持的止血钳上,一个逆向的 “卍” 字刻痕正散发着诡异的光。
随着记忆画面的推进,林深惊觉这场手术似乎有着诸多蹊跷之处。本该是全麻的手术,他却清晰地听见医生们的交谈:“永生教需要这具容器。” 当手术刀划开他腹部的那一刻,他骇然发现自己的内脏上布满了微型八卦锁魂阵,那纹路与女尸心脏上的一模一样。而一旁的心电监护仪显示的波形,竟与 40Hz 脑电波异常图完全吻合。
就在记忆中的手术钳夹住阑尾的瞬间,现实中的林深突然一阵剧烈的呕吐。从他口中吐出的黑色絮状物里,裹着一枚青铜钱,仔细一看,正是包工头溺亡案中缺失的那枚 “镇魂钱”。这一惊人的发现,让林深的意识在现实与记忆之间愈发混乱。
到了凌晨 6:30,江离心急如焚,试图用萨满鼓声唤醒陷入意识困境的林深。然而,她惊恐地发现,鼓槌的指骨正在快速融化,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消解。与此同时,冷藏柜上由冰霜组成的 “卍” 字,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缓缓爬向林深。每移动一寸,林深的左眼瞳孔就扩散一分,最终完全变成了与女尸相同的灰白色翳膜。
此刻的林深,正陷入一场激烈的意识争夺战之中。他的右手突然狠狠掐住自己的喉咙,左手却拼命阻拦,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发出清脆的折断声。他的口中同时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一边是现代普通话的 “救我”,充满了绝望与痛苦;另一边则是清代官话的 “时辰己到”,透着阴森与诡异。而停尸间内所有的不锈钢器械,也在这一刻突然开始共振,频率精准地锁定在 40Hz,正是青铜鼎的共鸣频率。
在意识的深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闪现。林深看到母亲被注射镇静剂的画面,母亲病号服口袋里露出半张照片,虽然只能看到一部分,但隐约可见与江离萨满袍内相同的七人合影。这一画面让林深的意识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紧接着,当古代意识完全压制现代意识的那一刻,林深的虹膜上浮现出微型电路板纹路,与玉圭中藏匿的电子芯片设计图一致。这诡异的一幕,让江离看得目瞪口呆。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女尸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腐烂的声带振动着,竟然说出现代医学术语:“脑前额叶切除手术”,而这正是林深童年病历上被涂改的手术名称。
当朝阳完全升起,金色的阳光洒进停尸间时,林深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动作优雅地整理好凌乱的白大褂,随后用三百年前的礼仪向江离作揖。这个躬身动作,让他后颈完全暴露,皮肤下清晰浮现出与黑市商人相同的蛇形纹身。这一系列诡异的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林深的意识是否还能找回?江离又将如何面对这一切?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谜团,等待着他们去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