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一般不哭的,实在忍不住,她举着沁着血丝的胳膊给梁爱荣看,
“呜呜呜,大姨,那个奶奶太坏了,她把小妹打的流鼻血,还把我也推倒了,我奶奶以前天天骂我,也没打我这么狠,疼死我了......”
二丫的鼻血己经止住了,她还是哇哇大哭,“大姨,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我了,我有点头晕、恶心,我可能还是要死了......
你快把我爸爸妈妈喊来,我还想见见他们......”
梁母也想告状来着,她张了张嘴,不好意思跟几个孩子抢着告状。
叶红艳也委屈,但性格这玩意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她依旧沉得住气,只是眼眶红红的看着李红英。
梁爱荣把二丫抱起来,给她擦泪,“华珍,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一个一个说,到底怎么回事?”
叶华珍:“妈,我没事,我来时,就看到刘寡妇在打红艳和大丫,刘德喜手拽着外婆脚踩着华宝,至于始末,我也不清楚。”
叶红艳:“我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二丫脸上一个巴掌印,还不停的流鼻血,二丫说是刘寡妇打的。
刘寡妇却说他看到有个男人来咱家门口,想把二丫掳走,她赶那个男人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二丫了,她说她是为了救二丫,还说我们冤枉她。
二丫说人家根本没有要拐走她,她是听到刘寡妇骗人,跑出来的,结果刘寡妇捂她的嘴,二丫咬她的手,她就打了二丫......
她打完二丫就想跑,还说二丫撒谎,说我们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拦着她不让走,让她带二丫去看医生,她不愿意,然后就打起来了。
都怪我没用,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打赢......”
李红英:“谁说你没用,你保护了家人,有个词怎么说的,败了,还是赢了......”
梁爱荣:“虽败犹荣...”
李红英揽住叶红艳,“对,就是虽败犹荣,我们家红艳特别厉害。”
刘寡妇和刘德喜跟他们家唯一的交集就是刘德喜喜欢叶红星,想娶叶红星。
上辈子叶红星考上大专没上,是因为叶老太把她的通知书拿来垫桌角了,都以为她没考上,叶老太做主,最后把叶红星嫁给了刘德喜。
叶老太现在不在叶家了,那会不会刘寡妇又对叶红星的通知书有了想法?
梁爱荣想起回来路上碰到个邮递员,不会是送叶红星的通知书,被刘寡妇截胡了吧?
“二丫,打你的人,说什么骗人的话了?”
二丫己经不哭了,想了想说,“她跟一个骑自行车的叔叔说,她是红星姐姐的妈妈,我就说她不是,她骗人,她就捂我的嘴。”
李红英:“刘寡妇是叶红星的妈,那我是啥?我是她姐?刘德喜想娶我家红星想疯了吧?
他们有臆想症啊,刘寡妇竟然说她是红星的妈,这不是败坏我家红星名声吗?”
梁爱荣没理她继续问二丫,
“那个骑自行车的叔叔是不是平时送报纸的邮递员?”
二丫:“我没见过送报纸的邮递员......”
梁爱荣:“那他的自行车后座是不是有两个军绿色的袋子?”
二丫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的,她还从那个叔叔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梁爱荣把二丫放到小皮卡上,“振宇,带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给华珍也检查一下,看看孩子稳不稳当。
路上追上那个邮递员,让他来一趟,他要是敢不来,告诉他,24小时之内,他就得失去这份工作。
城里遇到熟人,让她们把叶红星也喊回来!”
李红英也往小皮卡上爬,被梁爱荣拉住,“你上去干啥,你跟我走,关键时刻,你的心眼子倒是不知道发挥作用了。
华美,你也跟我走!”
梁爱荣从地上捡起擀面杖,就大步往刘寡妇家走去,李红英和叶华美也从地上拾了个鸡毛掸子,三人气势汹汹的冲到刘家。
刘寡妇离开叶家门口时,一首骂骂咧咧的,刘德喜跟在后面埋怨道,
“妈,你不是说你会帮我娶到红星吗?这下子还怎么娶啊,你把她家人都打了一顿,得罪完了,别说娶了,他们不找咱们算账都算好了。”
刘寡妇:“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没娶到呢,就把老娘我不当回事了,那小丫头不咬我,我能打她吗?”
刘德喜:“我哪忘了你了,他们西个打你一个,你打不赢的时候,我不是马上就上去帮忙,把叶华宝和那个老太婆拉走了么?”
刘寡妇:“还算你有点良心,没看着人家打你老娘。
怕什么,除了叶红艳,其他都是梁爱荣家的亲戚,跟你丈母娘家又没关系,叶红艳闷葫芦一个,她说话顶个屁用。
你跟叶红星小学,初中都是同学,有感情的,等你工作的事情定下来,到时候你就是在城里上班的厂职工,她叶红星一个没考上大学的农村小姑娘,找个有工作的职工男人,属实是高攀了,好吧?”
刘德喜嘿嘿笑,“妈说的有道理,他们不知道叶红星收到过录取通知书,还以为没考上大学呢,到时候我多安慰安慰落榜的她,鼓励她,陪着她,她肯定心甘情愿的就嫁给我了~”
两人到家后,刘寡妇把装着叶红星录取通知书的信封拿了出来。
刘德喜:“妈,要不要看看红星考上什么大学了?别人说八月多收到的通知书都是大专的,要是大专就没什么可惜的了,上不上不都那样。”
刘寡妇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小姑娘家家的上什么大学,早早嫁人生子才是正事。
你瞧梁爱荣的小女儿叶华美,上个大学说话一套一套的,以后谁家娶了她,才真是倒霉。
吵个架她跟你讲一堆听不懂的大道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二十多了,别说嫁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刘德喜点头,“妈说的有道理。叶红星自从出去卖衣服,都不爱搭理我了,我跟她打招呼她都装听不见。
女人还是不能见太多世面,心都野了,等我娶到她,就让她在家带孩子,好好享福,天天大太阳下晒,脸都晒黑了。”
刘寡妇在屋里转来转去,一会把通知书压在床底下,一会垫在桌脚,放哪里都不对劲。
她想了想冲到厨房里,蹲在土灶口,打开火柴盒,“刺啦”一声,火柴点燃一瞬又灭了。
她又点燃了一根,这根没灭,她把火柴对着信封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