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煮了碗面吃,江彧下楼,去了附近的拳馆,打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拳。
六点一到,陪打准时叫停,绝不耽误一秒下班时间。
下了台,江彧脱去手套,擦了擦汗,又喝了半瓶水才缓过气来。
下一秒,一声轻佻的口哨响起。
江彧扭头看去,就见沈贺川那个骚包绿毛,斜靠着门框出现。
沈贺川双手插兜,在不远处靠着墙对他笑说:
“嗨~帅哥,新的一年没人陪吗?需不需要我介绍个美女给你呀?”
江彧白了他一眼,冷淡道:“不需要,沈二少自个享受吧,小心别再被绿了就行。”
沈贺川丝毫不在意他的挖苦,只听那疏离的名称,就知道昨晚没借钱给他吃宵夜的事让他生气了。
可他也没办法啊。
上头两个大哥都开口了,为了防止他偷偷帮忙,他哥还给他信用卡也停了,可真不是亲哥能干出来的事。
沈贺川首起身子,走到他身边坐下,哥俩好地揽住他的肩膀。
“阿彧啊,别置气了,咱回吧,连宵夜都吃不起了,这日子能是人过的吗?”
江彧甩开他的手:“如果你是来给我哥当说客的,大可不必。”
沈贺川深深叹了口气,暂时放弃了说客的任务。
“行行行,不谈这事。”说着,他起身邀请,“走吧,二少我带你去蹭饭吃。”
闻言,江彧没拒绝。
他施施然起身,用手套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显得整个人落拓又不羁。
“那就给你个将功抵过的机会。”
……
二十分钟后,两人走进敦煌酒吧。
恰好霍家小少爷在这里请客,见了立马邀请他们一起。
走进包间,里面都是圈里彼此认识的人,有男有女。
见两人进来,坐在主位的几人立即热情地让开位置。
随后又将氛围拉了起来,K歌的K歌,玩游戏的玩游戏,拼酒的拼酒。
整个包间散发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而江彧坐在主位,自顾自吃东西,没有参与他们暧昧哄笑的游戏,有人来请也丝毫不给面子。
众人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被下了面子也不甚在意,安排了一位长相妖冶、身材火辣的女生在江彧身边坐着。
女生时不时给江彧倒酒,时不时又凑近他的耳边与之说笑。
江彧唇角挂着懒懒的笑,任由女生的长发扫过他的手臂,既不主动,也没拒绝。
只是在对方摸着他的喉结,有意挑逗时,掀起眼皮,凉凉看了她一眼。
被警告的女生下意识松了手,退回到不远不近的暧昧距离。
江彧就是这样,
放浪形骸,却又恪守底线。
……
“抱歉,我来晚了。”
包间气氛达到高潮时,一个戴着眼镜,清俊斯文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之前让了主位的白发男笑着走过去,拉着江嘉礼向大家介绍:
“各位,这就是江家刚找回来的二少爷,是我霍刚的朋友,也是救命恩人。”
江家找回的二少爷,听说为了弥补他这些年的走失,对他宠得不行。
连江彧都要靠后。
江嘉礼浅笑着扫视一圈,态度不卑不亢:“大家好,我是江嘉礼。”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不少人偷偷瞄向江彧那边。
谁不知道江家这两位少爷不太对付,现在凑到一起,可不好说会发生什么。
霍刚似乎有意当中间人缓和他们的关系,对江彧说道:
“阿彧,给个面子,大家都是朋友……”
“那从现在开始,”江彧慢条斯理放下叉子,打断他道,“我和你,不是朋友。”
这话可谓不留情面,霍刚的脸色立即难看下来。
包间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轻易掺和这件事,默默当个观众。
“阿彧,其实是大哥叫我来劝你回去的。”江嘉礼打破沉寂,首首望向江彧。
“都不是小孩子了,闹脾气也要有个度,离家出走这么多天,大哥和爸都担心你了。”
“是吗?”江彧嘲讽地冷笑一声,起身插着兜,懒洋洋的语气开口,
“我离家出走,不正如了你的意吗?还假惺惺找我回去做什么?”
江嘉礼神色不变,“怎么会呢?阿彧,我们是一家人啊。”
江彧是个暴脾气,做不来他那样背地里使坏的招式。
所以他径首上前,抬手在江嘉礼肩膀上重重一按,侧头轻蔑道:
“江嘉礼,丢失在外这么多年,你也很怕比不上我吧?”
江嘉礼身子明显一晃,想甩开却没有那么大力气。
他侧头回望,不甚在意地问:
“阿彧,你就这么讨厌我?还是,其实是你嫉妒了?”
“嫉妒?”江彧冷笑,一把推开他的肩膀,“呵,不过是半道冲出来的贪心鬼,也配让我嫉妒?”
其实江嘉礼刚回来那会儿,江彧和他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当时,刚参加完一位长辈的葬礼。
从小除了大哥,就属这位长辈宋伯,对他颇为照顾。
参加葬礼时,江彧心底是很难过的。
结果当天晚上,江嘉礼就被他的渣爹带了回来,说他就是江家以后的二少爷。
江彧那会儿只觉得疑惑。
他对这个二哥毫无印象。
且这么多年,从没有在他大哥口中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江彧甚至怀疑,江嘉礼是他那无情渣爹的私生子。
但他大哥江赫矜很肯定,说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只是当时江嘉礼被保姆弄丢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回来,让他一定要多多关照这个在外吃了很多苦的二哥。
不同于江彧和江嘉礼同岁的年龄,江赫矜大他们很多,现在己经28岁,继承江氏集团很多年了。
当年的事江彧毫无印象,但江赫矜知道很正常。
而江彧一向很听他哥的话,所以一开始对江嘉礼也算有求必应。
但谁曾想,江嘉礼就是个疯批绿茶,他根本没想和自己好好相处。
经常找各种问题栽赃陷害自己。
他哥和渣爹因为愧疚,很是偏心。
最后一次被污蔑,江彧忍不下去,这才决定搬出老宅自己住。
走前他放下过狠话,
那个家,有江嘉礼没他,有他不能有江嘉礼。
他哥气狠了,停了他的信用卡。
但没有收回他正在住的房子,让他好歹还有个落脚之处。
此刻江嘉礼出现在这里挑衅他,那也别怪江彧戳他的痛处。
如此贬低的话,江嘉礼果然再装不下去那副面善的嘴脸,眼神阴翳地望着他。
见此,江彧冷笑一声,拿上外套,转头离开了包间。
沈贺川哪能让他一个人走?
起身忙跟了上去。
路过霍刚时,停了一脚。
学者江彧的样子搭了一手霍刚的肩膀,懒洋洋道:
“刚子,以后有你救命恩人在,就别请我了啊。毕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救命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