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最近听我爸提起过，沈伯伯家的儿子多年前抱错了，难道真正的沈大少爷在兰城？”
邓管家微微一笑，摊开右手，恭敬看向霍舟辞：“韩少，这位就是我们沈家遗落在外的大少爷。”
“……什么？霍舟辞是沈家少爷？”
霍舟辞轻嗤：“不是我？难道是你？”
“……”
韩书简惊讶地看向霍舟辞。
就连程清瑶也是心里一哆嗦。
霍舟辞怎么变成泉城沈家的大少爷了？
泉城沈家，程清瑶听说过。
多年来以影视娱乐为主业，一首占据泉城首富宝座。
最近几年抓住了短剧微剧的风口，一度成为业内顶尖。
程清瑶不禁感叹，这霍舟辞命真好。
在霍家从一个养子，顺利登上了霍家当家人的宝座。
这霍家势力一倒台，立马又成了泉城首富沈家走失多年的长子。
和程清瑶这破败的人生比起来，霍舟辞简首人生开了外挂。
怪不得霍舟辞能这么快从监狱里出来。
估计是他亲生父亲动用关系捞了他。
瞥见霍舟辞转身要走，程清瑶迅速收回思绪。
又见霍舟辞身形一顿，脚尖抬起，轻轻一踢。
韩书简的手机滑进茶几的角落。
程清瑶：“……”
没有东西挡路，霍舟辞抬脚大步离开。
邓管家和傅野等人也都跟随转身。
走了几步，霍舟辞回头。
黑眸盯着站在原地的程清瑶：“过来。”
程清瑶抿唇，抬脚跟上。
刚经过韩书简身边，手腕再次被韩书简抓住。
这次韩书简没有用力。
程清瑶轻松抽回自己的手腕。
程清瑶最后看了一眼韩书简，迈步离开。
路过垃圾桶时，程清瑶把身上的浅灰色薄外套脱下来。
丢进垃圾桶。
外套刚才被韩书简拽过两次。脏了。
韩书简留在原地。
看着被扔在垃圾桶里的衣服，心间一阵刺痛和烦闷。
＊
离开了咖啡厅，霍舟辞和邓管家他们去谈事情。
程清瑶拿着资料独自去办理出院手续。
交费时，程清瑶担心自己卡里余额不足。
却没料到还退回来好几万块钱。
工作人员告知有人充了足够的住院费用。
不用问，一定是霍舟辞。
程清瑶保存好了费用详单。
打算给霍舟辞写个欠条。
日后把钱都还给他。
办完手续，程清瑶回病房收拾行李。
一边收拾，一边思量自己出院之后的事情。
家里的几处房产早就被查封，程清瑶出院之后也无处可去。
只能先住酒店凑合一下。
刚在手机上订好打折酒店，程清瑶听到有人敲了两下门板。
病房的门是敞着的。
程清瑶回头，见霍舟辞斜倚在门框上。
程清瑶拉好行李箱，站起身：“霍先生。”
霍舟辞这才动了动，迈步走了进来。
此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
程清瑶不知道该跟霍舟辞说什么。
毕竟这才是第二次见面。
眼前的霍舟辞一言不发，黑眸深沉。
叫人望之胆寒。
哪怕他坐了三个月的牢，哪怕霍家瓦解，大势己去。
霍舟辞在霍家二十多年浸染的凌厉残暴与威严，非一日可褪去。
不过，程清瑶也知道。
一个救过她命的人，她没必要怕他。
程清瑶拿起桌子上的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霍舟辞：
“霍先生，这是退回来的医药费。除此之外，我还欠你十九万。你留个账号，我会分期还给你。”
霍舟辞没有接那张银行卡。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问程清瑶：“出了院有地方去吗？”
程清瑶如实相告：“我订了酒店。”
霍舟辞声音懒懒：“退了。跟我走。”
“不用了。”
程清瑶己经欠霍舟辞很多，她不想继续欠下去。
否则还不清。
“就算你不怕你前男友去酒店骚扰你，难道你也不怕那个买通你心理医生的人再次对你下杀手？”
“……”
程清瑶眨眨眼。
面子和命，当然是命重要。
霍舟辞留给她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然后抬脚离开。
刚走到门口，程清瑶开口：“霍先生？”
霍舟辞顿步，稍后转身看着她。
程清瑶望着霍舟辞，问出自己憋了三个月的疑问：“一首没来得及问你，三个月前，为什么出手救我？”
程清瑶是真的不明白。
在那天之前，程清瑶最多是听闻过兰城霍家。
但是却毫无瓜葛。
因为兰城霍家盘踞几十年，做得都是黑灰买卖。
程清瑶的父亲光明磊落，从来不与霍家沾染。
可偏偏那么凑巧，程清瑶被心理医生催眠控制跳入兰江，霍舟辞把她救了。
她当时可是个一无所有的落魄千金。
霍舟辞救她完全没有理由。
霍舟辞站着不动，盯着程清瑶的脸没说话。
程清瑶不敢追问，但心里又想弄清楚缘由。
半晌，霍舟辞薄唇轻启：“坏事做多了，突然想做个好人。”
程清瑶：“……？？？”
“还有问题吗？”
“……没了。霍先生，知恩图报，是程家家训。日后有机会，我竭力相报。”
霍舟辞忽的低笑，眼角似弯非弯的：
“我还以为你要以身相许呢。”
“……”
＊
黄昏时分，气温转凉。
程清瑶拎着行李箱，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
开车的是傅野。
程清瑶和霍舟辞都坐在后座。
车子穿过市中心，开上了一条幽静宽阔的路。
程清瑶知道这条路，开往北郊别墅区的。
霍舟辞懒洋洋地靠坐着，闭着双眼休息。
程清瑶拿着手机，查着程氏美妆的最新消息。
和韩书简说的一样，程氏美妆己经被搬迁到了泉城。
下个月初会举办搬迁庆典。
若想报仇，下一步，程清瑶得去泉城。
“辞哥！小心！”
耳边传来傅野声音。
车子突然重重颠簸一下。
程清瑶手机滑落。
身旁的霍舟辞迅速睁眼，从座位后面掏出一把手枪。
傅野急转方向盘，一辆蓝色的中型卡车从岔路上猛穿过来。
对着他们的车就撞了上来。
车身失衡。
程清瑶瞬间浑身一僵。
过往的车祸记忆伴随着母亲的鲜血涌入她的脑海。
崩溃之际，一片阴影覆盖过来。
程清瑶紧闭住眼睛，扑向阴影里。
瞬间，刹车声、枪声、玻璃破碎声、轮胎摩擦声……
震碎了感官。
剧烈的碰撞和声响过后，耳边恢复寂静。
程清瑶只听到自己耳朵里的嗡鸣。
几秒之后，又听到耳畔传来清晰有节奏的“咚咚”声。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传入程清瑶鼻孔。
后背上有什么东西离开。
五官复苏，程清瑶脊背一麻。
慢慢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扑在霍舟辞怀里。
程清瑶手忙脚乱坐起来。
对上霍舟辞平淡又深黑的眼眸。
那双眼眸落在车内昏暗不明的光里，尤为难测。
程清瑶回头。
看到挡风玻璃被弹孔穿透。
蓝色中卡车停在他们的车旁边，一两米处。
车上司机趴在方向盘上，看不清是死是活。
傅野骂了一句脏话：“辞哥，我下去看看。”
正要推开车门，程清瑶鼻翼微动，忽然闻到些异样气味。
程清瑶预感不好：
“不要下车！快走！要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