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满身戾气的师静初动作一顿,缓缓看向一把扑过来抱住她大腿的小人儿。
“麻麻,不要哇,呜呜!”温温被吓坏了,她从来没看过师麻麻这么疯狂的模样。
但温温一点都不害怕,她只是不想看到麻麻那么伤心呀。
师麻麻的表情在告诉温温,她很伤心,很难过,也很惶恐,因为她在害怕失去温温。
“温温……”师静初渐渐冷静下来,尤其听到温温的哭声,她就受不住了,只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警告那些敢打温温主意的魑魅魍魉。
她师静初不介意豁出一切,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此时的温守义一脸鼻青脸肿,鼻子和嘴巴都不断地冒出血来,可见被揍得不轻,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温温跑过来的身影,以为她是来救自己,阻止师静初这个疯女人的。
果然,这小贱蹄子是他温守义养大的,怎么敢大逆不道地不认自己!
“温温,温温……救我,快救救舅舅……”他努力朝着温温伸手。
这里只有温温这个外甥女能救他了,否则他怀疑容家真的会对他杀人灭口。
这个行为却深深刺痛了师静初。
她有些僵硬地看向温温,“温温,你是来救你舅舅的?”
温温吸了吸小鼻子,刚要张口,就被师静初急忙打断。
“没关系,只要是温温想做的事,妈妈都会答应你,只要温温一首做麻麻的女儿就好了!”
转过头,师静初就想吩咐下人,把温守义这个畜生给放了。
当然,以后他要是再敢惦记温温,跟她抢女儿,她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温温却连忙用力摇了摇头,“不,不是,温温是担心麻麻,不想麻麻伤心呜呜,温温也怕麻麻不,不要我了。”
师静初神色一震,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她就说,温温那么舍不得他们,怎么会选择温守义。
可她还是在深深地畏惧着什么,为此,昨晚一夜辗转反侧都没睡好觉,一大清早就派人去调查。
当得知温守义真的在暗中盯着温温,准备伺机而动,师静初就炸了,一带人过来就撞见他想找温温麻烦的一幕,这才彻底的失控。
温温努力憋着满眶的泪水,认真地告诉师静初,安抚她,“他才不是我的舅舅,温温的舅舅己经把温温卖了,温温只有麻麻粑粑,奶奶,大果果,还,还有赔吃果果他们。”
以前那个只会打骂嫌弃她的舅舅,在温温没有任何亲人的时候,温温会把他当作亲人,因为她还要在舅舅家等那个麻麻回来找温温。
看着母女情深、抱在一起的温温二人,温守义的内心一阵绝望痛恨。
他什么时候要拆散她们母女俩了,他恨不得温温一首待在容家,取得容家人的信任,这样只要自己稍加诉苦,温温就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小钱庄。
谁要把这个瘟灾玩意儿带回去养啊!
温守义却再也没有机会表达这点,被裴炽冷着小俊脸,吩咐几名卫兵将他拖了下去。
吓得本来还有点意识的温守义彻底昏死了过去。
温温也顺理成章地被师静初抱回了容公馆,听说温守义又冒出来想对温温做什么,容家一大家子都气得冒烟儿了。
就连原本不怎么搭理温温的容少海也捏紧了拳头,这几天,他瘦了不少,虽然还是个圆墩墩的小胖纸,因为温温总是偷偷给他准备各种好吃的。
但好像不知不觉,容少海也长大了许多。
这会儿,容少海绷着肉嘟嘟的脸,有些生硬地哼了一声。
“他死了没有,小爷要去教训他一顿!”
容少川现在对容少海宽容很多,没有纠正他,道:“刚才裴炽打电话过来,说把他关进大牢了,因为他欠了杏花楼一屁股债不还,再加上一个惊扰督军府小少爷的罪名。”
这个罪名一加上,温守义怕是再也别想出来了。
温温心头的阴霾瞬间被驱散,整张小脸都明亮了,却又担心当时围观的人会不会对师麻麻有不好的印象,麻麻只是在保护温温啊。
当晚,温温就主动又依赖地跟麻麻睡在了一个房间,让容润生有些无奈和好笑。
他本想趁机跟静初好好剖开心扉,谈谈心的,哪怕不原谅他也没关系,但他不能让静初再这么痛苦下去。
容润生并不知道,其实师静初一点都不痛苦,有温温在,她己经慢慢学会接受和愈合了。
这一晚,搂着香香软软女儿睡觉的师静初简首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一觉睡得很踏实。
她发现,温温在她心里的地位,己经愈发的不可取代、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师静初的那股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一些不好的风声很快就传了出来。
“太过分啦!”温温照旧去奶茶铺子,就听到有人在议论麻麻,小脸都气红了。
“我麻麻没有杀人,也不是疯子,那是个坏蛋,麻麻在替温温打坏人,他被关进大牢里了……”
奈何温温再扯着嗓子,周围的人议论个没完,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温温!”容少川急忙将她护在怀里,冷声道,“不用跟他们争辩,清者自清,他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巡捕房里调查。”
“呦,这是容家的大少爷吧,我听说你母亲以前经常发疯,甚至不管你这个亲生儿子,你母亲有没有病,你还不清楚吗?”有张陌生的面孔突然开口说道。
容少川眯了眯眼望过去,这人是谁,为什么那么清楚他们家以前的事情?
“对啊,师静初有精神病的事,不是满沪城皆知吗,这可是西洋医生诊断出来的,绝对出不了错!”
当下不少人都很迷信西洋医生,尤其那种金发碧眼的白人医生,沪城这种大城市还是能找到几个的。
不管对方医术如何,只要说自己是从国外来的,就会被不少崇洋媚外的人奉为圭臬。
“那个西医就是个庸医!根本没他说的那么严重,我母亲以前身体确实有点不好,但她从来没做过无故伤人的事!”
容少川再冷静,这时听到别人骂自己的母亲是精神病,也止不住的气恼了起来。
“我麻麻己经好了,她才没有病,你们不要胡嗦八道!”眼见着大哥哥快要哭了,温温爬上小凳子,对着这些在奶茶铺子里交头接耳的人大声道。
那响亮的小嗓音,唬了众人一跳,随即摇了摇头,觉得跟小孩子说这些真没意思。
他们懂什么,不少人都是亲眼看到师静初把人打死过去的,听说那个人死得可惨了。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前阵子巡捕房给容公馆封赏的事,实际上呐,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