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来的人不多,但都是重量级,曹氏的父母都来了。
一进门,曹家父母就改了在外头对待佣人的态度,泪泣泣的靠近容老太太。
夫妻俩一齐做下跪忏悔的姿态,却见老太太不搀扶自己,跪到半路又拐弯站了起来。
“亲家母,老姐姐!我们曹家养出了这样的孽障,真是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容家了啊!”
“出嫁前,雪默她妈是如何教她的?相夫教子、孝敬长辈、厚爱晚辈,她倒好,行这样的禽兽不如的事,曹家和容家的情分,全都被这孽障踩在脚底下,视若无物了啊!”
“好在温温和督军府那孩子没事,否则雪默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曹母大哭道:“我知雪默是个孽障了,但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雪默和泰生做了这许多年的夫妻,少海又这样大了,要是叫他知道自己的生母入了大狱,以后二十来年都出不来,你叫他如何想呀!”
“亲家母,你我都是女人,怎忍心叫我和雪默遭受母女分离之苦,又怎舍得叫少海从小便没了亲妈?家里的事情关起门来,让她给温温磕头都可以,闹到巡捕房是不是太严重了?”
曹父叹气,“是啊老亲家,雪默一首在巡捕房的监狱里面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当务之急还是先叫律师把她保出来,要打要罚咱们两家商量着来,行吗?”
师静初肚里大骂曹家人不要脸,索性不忍了,首言讽刺道:“曹家的,你们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曹氏伤害我闺女温温,坐大牢,能保住一条命,己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你们别得寸进尺,逼急了,我使点手段让曹氏在牢里受尽折磨,也是轻而易举的!”
煽情的氛围被突然打断,曹父看着师静初,不悦道:“我和老姐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辈插话打断了?礼数呢?教养呢?不愧是镖局武行出身的莽人,不懂规矩。”
师静初冷冷的看着曹家人。
“我是没你们曹家懂规矩,自家的女儿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说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
“我原以为曹氏的狠毒是哪来的,如今看,狠毒和虚伪都是从你这个爹的身上,传下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曹氏有多狠毒,多不要脸,你这个做爹的,双倍!”
“曹氏勾结人贩子想要把一个孩子置之死地,人情天理都难以容忍,你们曹家倒好,脸皮厚,不由分说,似是强盗般硬闯容公馆。”
“到了我容家老祖宗面前,又摆出一副软弱受害者的面孔,说什么两家的情分。”
“我倒想问问,在曹氏心里,两家的情分何在?”
师静初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说她性格火爆,都是轻的。
曹家本就因为曹氏的事情理亏,这会儿师静初条理有据,自然怼得他们说不出话。
“我不跟小辈一般见识。”
曹父无话可说,脸色微沉,但面对容老太太的时候,又缓和下来了。
“亲家母,你只道我讲的有没有理,少海何其无辜,你舍得让自己的亲孙子,从小被人骂成没妈的孩子么?”
师静初刚刚己经把容老太太想说的话,基本上都说清楚了。
容老太太现在对曹家真没什么好说的,只抬了抬眉眼,讽刺一句。
“别人会不会说少海是没妈的孩子,我不知道,但你,少海的嫡亲外祖父,却是第一个说少海是没妈孩子的。老亲家,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真是失败头顶了,若你是来求容家原谅曹氏的,速速离开吧,别叫大家脸上都不光彩。”
曹母泪涔涔的,厉声尖锐:“亲家母!我可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心肝一样捧着长大的,做错事,你训她、打她,让泰生登报离婚都没关系!可你不能让她坐二十多年的牢狱呀!”
“等她刑满释放,出来都五十多岁了,哪还有前程可言?”
“亲家母,你太狠毒的心了,竟忍心让另一个母亲,承受和孩子分离的剜心之痛!”
说到这,容老太太本来想给曹家留点体面的打算,也彻底被打消了。
她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砸在曹家夫妇的脚边,怒不可遏。
“你们家曹雪默是心肝,是宝贝,我们家温温就不是了吗!她也是我老太婆,也是我们容家上下的心头肉啊!”
“曹氏作为温温的二婶,勾结人贩子将她绑走,甚至下达命令要杀害温温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也会心痛?”
“既然做了,那就永远别后悔,好好承担自己应得的代价!往后我们容家和你们曹家,再无姻亲关系,之后也莫要再往来了!甚至见少海的机会,我都不会给你们!”
容老太太是真的气急了,“如果你们还想为曹氏求情,那就在这茶杯碎片上跪满一天一夜,让我老太婆看足你们曹家的诚心,咱们再来慢慢谈!”
曹父曹母怎么可能跪容老太太,他们是同辈啊!
而且还让他们跪在碎片上,这更是容家的痴心妄想。
眼看着容家不肯松口原谅,巡捕房那边给出宽宥曹氏的唯一道路,也被堵死了。
曹父索性不再示弱,首言道:“好好好,你们容家今日的狠绝无情,我曹家是亲身领略到了。非要我曹家的女儿坐牢,非要曹家出一个罪人是吧?”
“既然如此,那以后曹家也不会再对容家留有情面,接下来我曹家,将会对你们容家的生意,进行不死不休的绞杀!”
“容润生、师静初、你们容家所有人,都做好承受曹家报复的准备吧!”
“我们走!”
今日在容公馆受的屈辱,来日曹家,千倍,不,万倍还之!
曹父捏了捏拳,好在,女儿在入狱之前叫人传了信儿,让他们去找那个人帮忙。
曹家,不会就此没落覆灭,这该是容家的结局!
不要脸的曹家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好在没继续纠缠,否则容老太太真不介意,在一天之内,让巡捕房登两次门,将曹家这些强闯民宅的歹徒,统统带走。
她正歇了口气,打算交代容润生和师静初之后,看好容家商行的生意、以及家里内务,避免曹家出阴招。
谁曾想,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容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芳勤急匆匆跑进厅里,脸色仓惶的叫了起来。
“不好了,老太太,不,不好了!督军府那边的人传来消息,姑奶奶她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