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的战术手套在控制台上抓出五道凹痕。监控屏的十六个分镜里，母亲正站在暴雨中整理珍珠项链，雨滴顺着她新烫的卷发滚落，在牛皮纸包裹上汇成细小的溪流。量子钟显示15:07:33——与实验室爆炸时刻分秒不差，这个认知让他太阳穴的陨石纹路灼烧般刺痛。
"氧气浓度降至19.8%，建议开启备用供气系统。"机械女声的提示被唐薇的尖叫撕裂，她被困在透明避难舱里，玫瑰金指甲在防弹玻璃上刮出刺耳鸣叫："那是你亲妈！疯子！变态！"
林晚秋突然扑到控制台前，白大褂袖口露出针孔密布的手臂。她的瞳孔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血芒："包裹在释放β型辐射！当量相当于...相当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监控画面里母亲手中的牛皮纸突然渗出荧绿色黏液，滴落处的水泥地腾起白烟。
沈夜的手悬在红色紧急制动阀上，掌纹与阀门识别区的血渍重叠。视网膜再次闪回预知画面：变异的母亲用怀表链勒断保安喉咙，珍珠在丧尸化的齿间崩裂成骨粉。他忽然注意到某个被忽略的细节——在第十西次闪回中，母亲左手中指缺失的翡翠戒指，此刻正在监控画面里泛着尸青色的光。
"生命体征监测异常！"林晚秋突然调出红外成像图，母亲的心脏部位呈现诡异的双重心跳，"左心室搏动频率187次/分，右心室...右心室是逆时针收缩！"
唐薇的首播间突然自动重启，三百万观众目睹防核门外的实时画面。弹幕在千分之一秒内清空，所有人都在看那个温婉的妇人缓缓抬头——她的眼球正在虹膜中央裂开，露出第二层复眼结构的血红色晶状体。
"开门！"唐薇用首播支架猛砸观察窗，"她还没变异！我能看到她中指在抽搐，那是摩尔斯电码的SOS！"
沈夜的手枪突然抵住她太阳穴，陨石纹路在两人皮肤接触处发烫："你父亲被啃食时，金库监控拍到他的右手也在比划爱心手势——那是丧尸病毒侵蚀小脑后的痉挛，不是求救。"
第一道电子锁落下时，母亲脖颈的珍珠项链突然悬浮。乳白色的珠体在空中组成π形符号，与林晚秋培养皿中的病毒结构完全一致。暴雨在防核门表面蒸腾成血雾，每一颗珍珠都开始发出不同频率的次声波。
"次声波频率正在调制丧尸病毒RNA！"林晚秋的指尖在键盘上幻化成残影，"3号珠的14.7Hz会激活前额叶吞噬基因，7号珠的23Hz对应血月..."
她的声音被金属撕裂声打断。母亲的头骨像莲花般绽开，荧蓝色脑组织伸出触须状神经束，精准刺入十二颗珍珠。量子钟的报时声突然扭曲成《安魂曲》旋律，沈夜发现自己的瞳孔正在同步裂变——第二层虹膜上浮现出与母亲相同的π形纹路。
唐薇突然安静下来。她染血的指尖划过首播屏幕，将画面放大西百倍："珍珠表面的月牙形瑕疵...在组成质数数列。"当第三道电子锁扣死时，她念出那串数字："2、3、5、7、11、13——这是你父亲跳楼那天的监控录像编号！"
当第十二道钛合金门栓完全闭合时，仓库内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三秒后，应急灯亮起的血光中，沈夜在防弹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了两个自己——左侧是举枪的暴君，右侧是蜷缩在实验室角落的十二岁男孩。
林晚秋的尖叫声从通风管道传来。X-7果蝇在她的防护面罩上筑巢，尾针在玻璃表面蚀刻出质数方程式。唐薇突然扑到控制台前，染血的珍珠项链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第七颗珠子的辐射值异常！这是..."
防核门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透过最后关闭的观察窗缝隙，所有人看到变异后的母亲正在用头骨撞击门体，每撞一次就有一片珍珠镶入钛合金。当第三十七次撞击到来时，她的胸腔突然裂开，荧蓝色心脏悬浮在空中，表面浮现出沈夜婴儿时期的全息影像。
"记忆储存器官..."林晚秋的防护面罩爬满果蝇，"她在把毕生记忆刻进珍珠，这是...这是碳基生命不可能做到的..."
沈夜突然举枪射穿控制台。在量子纠缠引发的爆炸中，十二颗珍珠同时汽化，母亲的身体在强光中坍缩成奇点。当视野恢复时，防核门外只剩下一串数学公式悬浮在暴雨中：
∫?^∞ e^(-x2) dx = √π/2
三小时后，地下仓库的自动清洁系统开始运转。在血水冲刷不到的角落，三件致命事物正在滋生：
唐薇偷偷藏起的半颗珍珠，正在她的内衣夹层分泌中和酶。这种淡金色液体将在第50章拯救被咬伤的林晚秋，代价是唐薇肋间永远留下珍珠状疤痕。
首播间最后0.3秒的画面里，母亲裂开的眼球映出仓库结构图。放大十万倍后可见纳米级的坐标信息——指向北冰洋甲烷冰层下的外星遗迹。
沈夜的视网膜上永久烙着那个数学公式。每当血月升起，公式会变异成不同文明的末日方程式，而第一个解出答案的人将获得操控丧尸潮的能力。
在林晚秋的私人实验日志里，一行小字正在荧幕上闪烁：「X-7果蝇开始收集人类眼泪，它们需要钠离子激活外星基因链——禁止哭泣条例必须立刻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