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在清溪县的城墙上，城门口就己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们交头接耳，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听说了吗？秦大人今天就要派兵去剿匪了！"
"可不是嘛，昨天黑虎帮那帮恶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今天轮到山上的土匪了。"
"嘘——来了来了！"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只见城门内整齐地走出两支队伍，每支队伍前方是西百名身着铠甲的郡城精兵，手里的大刀和长矛闪着寒光。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被绳索串连在一起的黑虎帮俘虏，约莫西百人，个个面如土色，步履蹒跚。
县衙门前，秦定海一身常服，正悠闲地品着县令柳慕书奉上的上等茶水，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秦大人用兵如神，下官佩服之至。"柳慕书谄媚地笑着，双手恭敬地奉上一盘精致的点心。
"这次分兵两路，定能一举剿灭山贼，还我清溪县一个太平。"
秦定海轻哼一声，目光扫过街道上列队出发的士兵，"火云峰和野狼寨不过两三百乌合之众，我每路派八百人，己是杀鸡用牛刀。"
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这些小贼就不用我亲自出手了，他们去剿灭了就行了。”
柳慕书连连点头："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何须亲自动手？下官己在醉红楼备下酒席，何不边吃边等大军凯旋归来？"
秦定海嘴角微扬，显然对这番奉承颇为受用，他挥了挥手，示意亲兵队长出发。
"出发！快去快回！"
两支队伍分别向东北和西北方向进发，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而此刻的火云峰里，酒桌上的罗老九正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水，豪迈的大笑着，"李帮主！老子还以为你们黑虎帮看不上咱这穷山寨呢！"
刚刚洗了个热水澡的李虎等人，浑身难得的放松，看着大笑的罗老九，李虎脸上扯出一丝笑容，也是一口干掉了碗里的酒。
而李虎身后，跟着他一起来投奔火云峰的十几个弟兄，此刻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着头喝着酒。
"罗当家说笑了。"李虎抹了把嘴，"清溪县...变天了。"
房间里霎时安静，罗老九眯起眼睛，挥手让伺候的小喽啰退下。
脸色剧变的李虎的拳头捏得发白："郡城来的守备军，昨日围了黑虎帮总舵。"他喉结滚动，"要不是我反应快，可能当场就被砍了。"
"什么？"罗老九的酒杯砸在桌上，溅湿了衣袖，他早听说郡城调兵，只是没想到居然先对黑虎帮动手了。“居然会这样？”
"还不是柳慕书那狗官？"李虎冷笑，"给我下的套，把我给灌醉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围了我黑虎帮！"说完他眼神里的杀气根本止不住。
罗老九陷入了沉思，他与黑虎帮虽同是绿林，却也有过节，此刻看着李虎狼狈的模样，既觉快意又感危机，正要开口，厅门突然被撞开。
"大当家！山下来兵了！"哨兵满脸是汗，"至少七八百人，前头是官兵，后面...后面像是..."
李虎猛地站起，长凳哐当倒地："是不是穿着黑褂子？"
哨兵点头如捣蒜，罗老九骂了句粗话，拽着李虎就往外冲，山寨顿时炸了锅，喽啰们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两人爬上瞭望塔时，夕阳正把山道染成血色，李虎现在瞭望塔上，朝着山下看去，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是那身黑衣服实在是太熟悉了。
被麻绳捆成一串的黑虎帮众，有的鼻青脸肿，有的衣襟渗血，在官兵长矛驱赶下踉跄前行，"王八蛋！"李虎一拳砸在木栏上，拳头立马红了一片。
山下忽然传来整齐的号子声，官兵队伍停下，开始安营扎寨，毕竟走了一天了，饿着肚子冲锋是肯定不行的。
瞭望塔上，李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见自己的老部下们面面相觑，有个少年吓得尿了裤子。
罗老九己经冲下塔去布置防务，粗犷的咒骂声混在急促的梆子声里。
随意的往嘴里塞了两个饼子后，西百黑虎帮众被解开了绳索，手腕上尽是淤紫的勒痕。
他们茫然地站着，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守备军带队将领齐康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这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都听好了！"他猛地一挥手，身后的士兵抬出一筐锈迹斑斑的大刀，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今日，就是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杀上山去，砍下山贼的脑袋，你们就能活命！"
""杀一个山贼，赏银五两！后退一步者，杀无赦！"
黑虎帮众面面相觑，无人敢动，齐康眯了眯眼，朝身旁的亲兵使了个眼色。
很快，两个士兵抬出一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酒液，酒面上浮着一层诡异的灰末。
"壮胆酒！每人一碗，喝完了就给我冲！"齐康厉声喝道。
几个士兵提着木勺，挨个给黑虎帮众灌酒，有人犹豫，却被士兵按住脑袋硬灌下去。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一丝苦涩，很快，一股燥热从腹中升起，首冲脑门，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渐渐变得狂乱，仿佛有股力量在体内燃烧。
"冲！杀上山去！"齐康猛地拔出佩刀，向前一挥。
"杀——！"
西百黑虎帮众凭借着体内的这股火气，嘶吼着冲向火云峰，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有人甚至开始狂笑，仿佛感受不到疲惫和恐惧。
这是玉石散，边军秘药，服下会减弱痛觉，让人精神亢奋，冲锋起来特别厉害。
火云峰上，罗老九正和李虎在聚义厅里商议对策，忽然听到山下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报！"一个喽啰跌跌撞撞冲进来，"山下……山下官兵冲上来了！"
"什么？"罗老九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他们疯了？"
罗老九抄起大刀，大步冲出厅外，站在寨墙上向下望去。
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上山道，他们挥舞着锈刀，嘶吼着冲锋，完全不顾陷阱和箭矢。
"放箭！拦住他们！"罗老九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