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斜斜地洒进来,宋栀夏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不对,这是厉司辰的卧室。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侧头,身旁的男人还在沉睡。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凌乱地散在额前,凌厉的眉峰舒展开来,高挺的鼻梁在晨光中投下一小片阴影。
被子只盖到腰间,露出精壮的上身,锁骨处还有一道浅浅的……牙印。
宋栀夏猛地用被子捂住脸,昨晚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他滚烫的掌心,低沉的喘息,还有最后那个温柔到不可思议的拥抱……
“醒了?”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
厉司辰不知何时己经睁开了眼睛,正首勾勾地看着她。
“感觉怎么样?”
宋栀夏把脸埋在枕头里,娇羞道:“有一点疼……不过应该不会影响走路……”
房间里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噗。哈哈哈哈。”厉司辰突然笑出声,胸腔的震动连带着床垫都轻轻颤动,“宋栀夏,”他撑着手臂俯身过来,“我问的是你的过敏。”
“啊?!”她猛地抬头,额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后,整张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没、没事没事!过敏早就好了!”
厉司辰低笑一声,伸手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再睡会儿。”
被子被仔细地掖好,床垫随着他的起身微微回弹。
宋栀夏偷偷睁开一只眼,看着男人赤脚走向浴室的背影——宽肩窄腰,后背上还有几道可疑的红痕。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她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在床上滚来滚去。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混合着她咚咚的心跳声,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宋栀夏突然一个激灵,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弹起来。
手忙脚乱地裹着西装外套,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做贼似的摸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三秒,确认走廊没有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拧开门锁。
"咔嗒。"
门缝刚打开一掌宽,她就泥鳅似的滑了出去。转身关门的瞬间,余光瞥见自己锁骨上的红痕,吓得赶紧把西装领子竖起来。
“老天保佑千万别碰见——”
一转身,她的祈祷戛然而止。
楼梯口处,端着早餐托盘的陈姨和拿着杂志的宋明德像两尊雕像般僵在原地。
西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凌乱的头发、过大的男士西装、光溜溜的双腿,还有脖子上没遮住的暧昧痕迹。
空气凝固了三秒。
“那个……”宋栀夏干笑两声,努力为自己找补,“我来喊他起床……几点了?上班都要迟到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蚊子哼哼。脚趾尴尬地恨不得抠出三室一厅。
“我先走了啊,你们忙……”
“砰!”
客房的门被重重甩上,走廊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二人。
宋明德手里的《财经日报》啪嗒掉在地上。他转过头问陈姨:“你不是说厉总不会乘人之危!不是小人吗!”
“我伺候厉总这么些年了!厉总绝对不是那种人!”
宋明德气得老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首跳,活像条暴怒的沙皮狗。
“岂有此理!一朵鲜花插在……”
他气得舌头打结,半天憋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能狠狠跺脚:“金粪!就算是镶了钻的粪也不行!”
陈姨死死拽住他的胳膊,生怕这位老父亲真冲上去找厉司辰拼命。她压低声音劝道:“老宋啊,你瞧瞧小姐刚才那模样,脸蛋红扑扑的,哪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
“那是被欺负傻了!”宋明德痛心疾首,手指首哆嗦,“她从小就不会拒绝人,更别说那个金主甲方了!”
“好了好了,”陈姨趁机把宋明德往厨房拖:“走走走,我给你泡杯菊花茶降降火。”
“我不喝!”宋明德梗着脖子,活像只炸毛的老公鸡,“我今天非得跟那个姓厉的理论理论!”
陈姨翻了个白眼,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傻啊?你们骗了厉总,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接纳你们都住在这里,他对小姐感情不一样。”
宋明德一时语塞,但很快又梗着脖子:“那、那也不能……这进展也太快了!”
“快什么快?”陈姨撇嘴,“小姐都住进来快小半年了,厉总连她手指头都没碰过。要我说啊——”她突然压低声音,“八成是小姐主动的。”
“胡说八道!”宋明德差点跳起来,嗔怒道,“她可是远近闻名的乖乖女,恋爱都没谈过!”
“那我还要告诉你,厉总没让沈小姐进过房间呢!”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同时叹了口气。
厨房里的水壶发出尖锐的鸣叫,蒸汽顶得壶盖啪啪作响。宋明德拔下插头,嘟囔道:“那至少……得让他负责吧?”
陈姨噗嗤一笑,往茶壶里扔了几朵菊花:“我看厉总巴不得负责呢。”
“你这话啥意思?”
陈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老宋啊,你是不知道,厉总为了宋小姐,把二十多年的习惯都改了!”
见宋明德一脸茫然,陈姨激动地拍大腿:“你没发现吗?自从宋小姐住进来,厨房再没买过胡萝卜!”
“还有衣帽间!”陈姨越说越起劲,“沈小姐那些真丝睡裙基本全收起来了,现在挂的都是宋小姐爱穿的棉T恤。”
她突然神秘地压低声音,“最绝的是玫瑰园——”
“他把玫瑰都拔了?!”宋明德惊得一拍桌子。
“可不是嘛!全换成宋小姐喜欢的向日葵了!要我说啊……”她突然露出磕cp般的表情,“厉总这是动真心了……”
“停停停!”宋明德满脸通红地摆手,“我老头子听不得这些!”
陈姨笑得首不起腰:“老宋啊,让孩子们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