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自动门无声滑开，月光像水银般倾泻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
厉司辰抬手示意，身后的医疗团队立刻放轻脚步，担架轮子在地毯上滑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厉司辰抱着宋栀夏踏上楼梯，他的动作极轻，仿佛怀里的人是一碰即碎的琉璃。她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他胸前，呼吸微弱，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生怕颠簸会让她不适。
宋栀夏的头靠在他的肩窝，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混着一丝冷汗的气息，让他胸口发紧。
——她不该受这种苦。
——他本该保护好她的。
身后的阿野想上前帮忙，却被厉司辰一个眼神制止。
终于，他抱着她踏入主卧，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
宋栀夏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应离开他的体温。厉司辰立刻俯身，替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指尖在她额角停留片刻，确认她没有发烧。
阿野最后离开时，轻轻带上了门，锁舌咬合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厉司辰站在床边，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看她。
卸去了白天精致的妆容，宋栀夏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奇怪。
他忽然觉得，宋栀夏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沈佳芮了。沈佳芮的睫毛没有那么长，鼻梁的弧度也没有这么精致。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阵烦闷。
片刻后，宋栀夏渐渐苏醒，她费力的睁开眼睛，转过头时看到床沿趴着一个男人。
黑色短发有些凌乱，头埋在交叉的胳膊下，看不清脸。
“你谁啊？！”她下意识惊叫出声。
男人猛地抬头，额头上还带着压红的睡痕。
——厉司辰。
宋栀夏眨了眨眼，突然咧嘴笑了：“是你就好！”她的声音还带着病后的虚弱，却掩饰不住得意，“我看到周慕言偷偷用芒果试探我，还好我机智！我首接偷偷一起吃了胡萝卜，要不然我就穿帮了！”
“宋栀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命很不值钱？”
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但下一秒，她的笑容凝固了——厉司辰的眼睛红了。
不是疲惫的那种红，而是泛着水光的、压抑的红。
“你……哭啦？”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咋了？”
厉司辰别过脸去。台灯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没有，我没休息好，眼睛太酸了。”
宋栀夏长舒一口气，没心没肺地笑起来：“那就好，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为我哭丧呢！我这不是好端端的——”
她的话没能说完。
厉司辰突然俯身，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烟草的苦涩和晨起的干燥，强势得不留一丝空隙。
宋栀夏睁大眼睛，愣住了。
她微微偏头避开他的唇，声音带着轻颤：“等等……你喝多了吧？我不是沈佳芮啊！你看清楚……”
她的尾音消失在空气中，因为厉司辰突然扣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拇指轻轻着她的唇瓣，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
“我知道，我看得很清楚。”
灯光透过纱帘洒落在宋栀夏的脸上，将她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像两把小扇子。厉司辰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的轮廓—那比沈佳芮更精致的鼻梁，更的唇形。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下一秒，他再次吻了上去。这次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
就在厉司辰以为她会再次推开时，一双柔软的手臂突然环上了他的脖颈。宋栀夏仰起头，生涩却坚定地回应着他。她的指尖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拉扯着，像是在发泄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与不安。
厉司辰呼吸一滞，将她搂得更紧。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隔着单薄的衣物，他能感受到她加速的心跳。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喘息着拉开毫米距离，眼底翻涌着宋栀夏看不懂的风暴。
她以扯开他衣扣作答。
“会疼。“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手指却固执地停在安全距离。
宋栀夏用膝盖抵住他腰侧，在感受到明显反应时笑得像只得逞的猫：“厉总枪林弹雨都不怕……”
疼痛如预想中袭来，却奇异地混合着解脱感。
她咬住他肩头时尝到更多血腥味，不知是旧伤崩裂还是新添的牙印。
飘窗的倒影里，他们像两株绞杀的藤蔓，她仰头时看见满天星斗都在旋转。
“宋栀夏。“他难得叫她全名，汗湿的额发扫过她眼皮，“看着我……”
厉司辰将宋栀夏圈在怀中，开口问道：“你会对我负责的吧？”
宋栀夏正昏昏欲睡，闻言猛地抬头，额头首接撞上他的下巴。
两人同时"嘶"了一声，她揉着额头瞪大眼睛：“厉总，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厉司辰难得露出几分窘迫，别过脸轻咳一声：“怎么，我不能问？”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宋栀夏突然发现，这个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睫毛轻颤的样子竟有几分......脆弱？
她心尖一软，伸手捧住他的脸：“厉司辰，你该不会是在......撒娇吧？”
男人耳根瞬间染上薄红，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腕：“宋栀夏！”
“好好好。”她笑着钻进他怀里，发顶蹭着他的下巴，“我会对你负责的。”
厉司辰却突然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说清楚，怎么负责？”
“这个嘛......”她故意拖长音调，感受到腰间的手臂又收紧几分，才笑眯眯地仰起脸：“先给你买个狗牌？上面刻'宋栀夏所有'？”
“……”
“不喜欢？那换个纯金的狗牌？”
厉司辰首接翻身将她压住，危险地眯起眼睛：“看来你还有力气开玩笑？”
宋栀夏求饶道：“厉总想要什么样的承诺？要我签卖身契？还是要我......”
“要你永远留在我看的见的地方。”
窗外，月光温柔地洒落，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