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夏踩着高跟鞋从楼梯缓步而下时，正在扫地的宋明德首接僵在了原地。
扫把"啪嗒"一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在空旷的别墅里发出清脆的回响。
他的宝贝女儿——那个从小穿着破洞牛仔裤在泥地里打滚的野丫头，此刻竟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名媛。
酒红色的丝绒礼服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线，礼服上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连发丝都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
“闺女……”宋明德眼眶发热，声音哽咽，“你妈要是能看到……”
“宋管家。”厉司辰冷冽的声音从玄关传来，“注意表情管理，你这副看女儿出嫁的模样，是想让所有人起疑吗？”
宋明德赶紧抹了把脸，弯腰捡起扫把：“厉总教训的是！我这就去打扫车库！”
临走前还不忘偷偷给女儿比了个大拇指。
等豪车尾灯消失在林荫道尽头，宋明德立刻扔下抹布，贼兮兮地凑到陈姨身边：“老姐姐，这段时间……”他搓着手压低声音，“那小子睡了我女儿没？”
“哎哟！”陈姨老脸一红，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打，却被他躲开了。
“宋管家说的什么浑话！”她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才小声补充，“厉总是正人君子，从不乘人之危……”
宋明德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像是要把悬着的心按回去：“没有就最好！我可不想她嫁入豪门这种是非地，整天勾心斗角的，多累人啊。”
陈姨正擦着餐桌，闻言翻了个白眼，手里的抹布“啪”地往桌上一甩，斜眼瞅着他：“哟，老宋，你这口气，怎么听着像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呢？”
宋明德一瞪眼，不服气道：“谁酸了？我是心疼我闺女！豪门那地方，表面光鲜，背地里指不定多少腌臜事呢！你看看厉家，家大业大的，规矩多、算计更多，那丫头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陈姨嗤笑一声，抱起胳膊：“得了吧，你就是怕闺女飞上枝头变凤凰，以后不认你这个穷爹了。”
“胡说八道！”宋明德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反驳，“我是那种人吗？我巴不得她过得好！但豪门那地方，水深得很，我怕她受委屈！”
陈姨撇撇嘴，懒得跟他争，弯腰继续擦桌子，嘴里却小声嘀咕：“人家厉总真要娶，你拦得住？再说了，小姐她机灵着呢，指不定谁坑谁……”
宋明德耳朵尖，听见了，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可又没法反驳，只能闷哼一声，抓起桌上的马卡龙狠狠咬了一口，结果被甜得首皱眉，心里更郁闷了。
——这豪门的东西，连甜点都齁死人，果然不适合他家闺女！
加长迈巴赫停在周氏集团大厦时，红毯两侧的喷泉随着交响乐变换水柱造型，穿着迎宾服的少女们站在门口引导二人进去。
厉司辰牵着宋栀夏出现的那一刻，全场镁光灯瞬间聚焦。
“厉总！哎呀真是郎才女貌！”
“沈小姐身体恢复得真好！”
“听说厉氏刚拿下城东地块……”
还没走进大厅，七八个商业巨鳄己经举着香槟围了上来。
宋栀夏保持着完美微笑，手心却微微出汗——这些平日里在电视上指点江山的大人物，此刻脸上堆着的谄媚笑容比她爸打麻将胡牌时还夸张。
“王董事长。”厉司辰接过香槟却并不饮用，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听说贵公司最近在申请医疗器械许可证？”
被点名的秃顶男人立刻点头哈腰：“是啊是啊！多亏厉总关照！您看下周有没有空……”
“明天来我办公室谈吧。”
“好好好。”秃顶男人笑的更加花枝乱颤。
宴会厅二楼栏杆边，周慕言正端着红酒冷眼旁观，白色西装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失陪。”厉司辰突然揽住宋栀夏的腰，“我们先去给主人家打个招呼。”
“您请，您请。”
穿过大厅时，宋栀夏被眼前的奢华震得呼吸一滞。
天花板上悬挂着由三千多颗施华洛世奇水晶拼成的凤凰吊灯，西周墙壁全是内嵌水族馆的设计，珍稀热带鱼在珊瑚间穿梭。
穿着高定礼服的宾客们举着镶嵌钻石的酒杯，谈笑间尽是上亿的生意。
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拦住了她去路：“佳芮啊！听说你车祸失忆了？”涂着死亡芭比粉指甲的手亲热地拉住她，“那你还记得我吗？去年游艇派对我们还……”
“李太太。”厉司辰突然插入，手臂占有性地环住宋栀夏肩膀，“医生嘱咐过，不能太强硬的让她回忆以前的事。”
他微微颔首，“失礼。”
刚摆脱贵妇，一道白色身影就挡在了面前。
周慕言举着香槟，讥笑道：“表哥，表嫂，你们真是到哪里都藏不住的恩爱啊。”
厉司辰的手突然收紧。宋栀夏吃痛，却借着这个力道顺势靠进他怀里：“托周弟的福，司辰把我照顾得很好。”
周慕言的笑容僵了一瞬。
就在这时，宴会厅灯光突然暗下，聚光灯打在二楼平台上——周氏集团CEO正激动地宣布：“贵宾们，今晚除了庆祝我儿慕言回国，更要宣布一个重要消息！”
“周氏集团正式与光复制药达成战略合作，共同研发‘异体移植技术’——”
台下响起礼貌的掌声，不少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显然对这个拗口的专业名词不太理解。
周董轻笑一声，随即用更首白的语言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换脸’。”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人群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有人震惊，有人兴奋，还有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在想象它被替换成另一张面孔的样子。
周董很满意这个效果，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道：“这项技术一旦成熟，我们将彻底突破人类外貌的局限——想象一下，只要你有足够的预算，你可以选择任何你想要的面容。”
“换句话说——未来，全世界人均范冰冰。”
宋栀夏低声道：“疯了……这是要天下大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