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城悬浮在时间长河与尸骸界海的交汇处,整座城池由无数青铜棺拼接而成,每具棺材上都刻着“叶凡”“狠人”“无始”等名字,棺盖缝隙中渗出的黑雾,正是原点心魔的残余。
“这些是荒天帝当年斩下的‘可能’。”无始大帝的声音带着敬意,“他将每个堕落的自己封入棺中,用荒纹炼成万劫城,作为仙域最后的防线。”
段德突然指着城门口的石碑,上面的字在西人靠近时自动显形:“‘入此城者,需斩三尸——过去、现在、未来。’老叶,这说的不会是让咱们砍自己吧?。
叶凡的荒灭轮突然发出警示,他“看”到城内每具棺材都在吸收他们的道心之力:无始钟对应着无始大帝的“孤独”,吞天魔罐对应着狠人大帝的“执念”,轮回印对应着段德的“贪嗔”,而他的万物母气鼎,正连接着所有棺材的“叶凡”。
“分头行动。”叶凡沉声道,“无始,你去钟楼稳住原点钟;狠人,毁掉中央炼尸池;段德,用轮回印切断棺材间的联系;我……”他望向城中央的巨大钟鼎,鼎中沸腾着黑色血液,“去破除心魔的最后防线。”
万劫城的街道上,无数透明人影突然显形,他们是叶凡在不同时间线的倒影,有的是源天师,有的是仙帝,有的是疯子。最近的“叶凡”抬手,掌心躺着安妙依的金莲吊坠:“只要你点头,我就能让时间回流,她还在北斗星域的菩提树下等你。”
叶凡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吊坠,却在触碰到的瞬间,感受到吊坠表面刻着的荒纹——那是石昊留下的警示。“我的道,不是改变过去。”他轻声道,断刀斩出,将倒影连同吊坠一起斩成光雾,“而是让现在的每一步,都对得起过去的选择。”
中央炼尸池内,狠人大帝的黑发如毒蛇般绞碎试图阻拦的黑雾。池底躺着具与她形貌相同的尸体,胸口嵌着吞天魔罐的碎片:“原来,这就是我的‘可能’——在血色平原彻底堕落,成为尸骸界海的先锋。”
她抬手间,魔罐发出不甘的怒吼,将尸体吸入罐中。罐体表面浮现出当年祭炼魔罐的场景:她跪坐在孤坟前,黑发被血雨浸透,却仍坚持着“花开见佛”的执念。“孤独从不是弱点。”她对着罐体低语,“而是让我在黑暗中,仍能握住光明的理由。”
段德这边正被无数“粽子”围攻,轮回印却在棺群中如鱼得水:“奶奶的,这些棺材里埋的都是老叶的堕落体吧?看我的‘荒纹搬山术’!”他竟将整具棺材扛在肩上,用轮回印逆转棺内时间,将里面的黑暗叶凡炼化成光茧。
无始大帝的钟声从钟楼传来,叶凡知道那是在警示原点钟的异常。他终于来到中央钟鼎前,鼎内的黑色血液突然凝成石昊的面容:“叶凡,万劫城的核心,是我当年未能斩尽的‘因果孽力’。若要彻底净化心魔,需将你的荒灭轮与鼎内的灭世血核融合——代价,是失去所有关于同伴的记忆。”
叶凡怔住,脑海中闪过与段德在源天师墓的胡闹、狠人大帝在星空下的背影、安妙依在佛国的微笑。荒灭轮剧烈震动,灭世精血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沸腾,几乎要冲破他的封印。
“不。”他忽然笑了,将断剑与断刀交叉插入鼎沿,“荒天帝,你教会我护与灭的平衡,却没告诉我,守护的意义,正在于记住这些温暖。”鼎身浮现出九龙拉棺的虚影,那是他故事的起点,也是所有因果的锚点,“我选择带着记忆战斗,哪怕这记忆会成为弱点——因为有弱点,才让我们的守护有了温度。”
钟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鼎内血核轰然炸裂,露出其中蜷缩的原点心魔本体——那是颗包裹着石昊残魂的黑色晶体,表面刻满“独断”“永恒”的道纹。叶凡运转荒灭轮,将灭世精血化作细针,顺着荒纹缝隙刺入晶体:“你看,真正的护道,从来不是消灭黑暗,而是让光明有存在的理由。”
晶体崩解的瞬间,万劫城的青铜棺全部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发光的玉简,每片玉简都记录着石昊对后世的期许。段德眼疾手快,抢下最耀眼的那片:“哇!是荒天帝的《同路经》,上面说‘护道者,当与光同尘,与暗同往,以身为桥,渡人渡己’!”
无始大帝的钟声突然变得清亮,原点钟的投影在城上空显形,钟体上的“叶天帝”三字终于与“荒”字并列,再无黑痕。叶凡望向城外,狠人大帝正站在最高的棺顶上,黑发被界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转头望来,眼中倒映着重生的万劫城——那是由无数光茧组成的新城,每个光茧里,都沉睡着某个时间线里选择光明的“他们”。
“该回去了。”叶凡轻声道,将断刀系在腰间,“仙域的黎明,不该由某个人独断,而该由所有愿意守护的人,共同点亮。”
段德突然指着远处的云海,那里浮现出地球的轮廓,泰山之巅的九龙拉棺正在发光:“老叶,你说黑皇那老狗有没有偷喝咱们的醉仙露?等回去后,咱们把荒天帝的酒窖挖出来,开个最大的庆功宴!”
海风带来熟悉的灵气,叶凡忽然想起在地球的夜市,他和庞博撸串时说过的话:“以后有钱了,要开个最大的烧烤摊,让所有人都能来吃。”那时的他,怎会想到“所有人”会包括诸天万界的生灵?但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护道,不过是把心中的那点温暖,化作照亮世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