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域东陲的时光裂隙形如巨大的青铜齿轮,每道齿痕都在切割着时间长河的支流。叶凡踏足裂隙边缘,荒灭轮突然产生剧痛,识海深处浮现出无数个“自己”:有的在北斗星域与安妙依告别,有的在帝城废墟中独饮醉仙露,最清晰的画面里,他正握着断剑抵住狠人大帝的咽喉,眼中跳动着灭世金印的黑光。
“这是时光裂隙的‘道心投影’。”安妙依的金莲吊坠发出警示,“每道裂隙都连接着不同时间线的你,若被负面投影吞噬,便会永远困在‘可能’的牢笼里。”
段德忽然指着某道裂隙,里面的叶凡正与黑皇蹲在地球的泰山之巅,九龙拉棺的青铜巨影映在他年轻的脸上:“看!那是咱们刚踏上修行路的时间线!老叶,你当年在棺材里偷源术玉简的样子,比我盗斗时还贼……”
话未说完,裂隙突然喷出黑色雾气,那个“叶凡”竟握着染血的轮回印走出来,眼中泛着与心魔相同的竖眼:“我是叶凡,却选择了另一条路——在北斗星域成为源天师,娶了安妙依,生了三个娃……但最终,仙域还是崩了,因为我不敢面对黑暗。”
狠人大帝的黑发瞬间缠上对方手腕,却发现这具躯体竟能吸收她的黑暗道果:“是心魔的‘因果分化体’,专门用你最渴望的平静来动摇道心。”
叶凡凝视着“另一个自己”的眼睛,那里倒映着温馨的家庭场景,却也有仙域崩塌的末日景象。荒灭轮的“护”与“灭”道纹首次产生冲突,灭世精血在血管里灼烧,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你看,即便选择了平凡,也躲不过守护的责任。”“叶凡”抬手,掌心躺着碎裂的万物母气鼎,“庞博死在妖帝坟前,黑皇为了守住地球自爆金丹,而你——”他指向裂隙深处,“只能抱着安妙依的金莲吊坠,在帝城废墟里发疯。”
叶凡感觉头痛欲裂,这些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能闻到庞博临终前的血腥气,能听到黑皇最后一声“汪”。但就在灭世精血即将逆流时,狠人大帝的黑发突然缠上他的手腕,传来比血色平原更冰冷的温度:“别忘了,你还有我。”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敲碎了所有幻象。叶凡低头,看到狠人大帝的指尖正在渗出黑血,那是她用自身道果为他稳固心脉。“原来,我的道从来不是独自承担。”他轻声道,荒灭轮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而是有你们在身边,让我有勇气首面所有‘可能’。”
裂隙中的“叶凡”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崩解时露出背后的时光齿轮,每道齿痕上都刻着石昊的荒纹。段德趁机将轮回印按在齿轮上,印面浮现出九龙拉棺的图案:“老叶,这齿轮是荒天帝留下的‘时间锚’,用来固定裂隙防止崩塌!”
就在此时,裂隙深处传来万马奔腾般的轰鸣,无数穿着现代服饰的“叶凡”涌来,他们有的是医生、有的是学生,却都握着染血的断剑——这是心魔最狠的一击,用平凡人生的遗憾来动摇道心。
“够了!”叶凡的断剑突然脱手飞出,鼎身浮现的万物母气化作锁链,将所有“叶凡”捆向齿轮。他运转荒种,让莲子光芒照亮每个裂隙:“我承认,我曾无数次想过回到地球,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但看到九龙拉棺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己经注定——”
他望向狠人大帝,她正以黑发为剑,斩向最强大的“叶凡投影”;安妙依在裂隙边缘结印,防止因果线紊乱;段德抱着轮回印,正在齿轮上寻找阵眼。“我选择的路,或许孤独,或许艰难,但你们的存在,让这条路有了光。”
当最后一道投影崩解时,时光齿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显露出隐藏的密室。中央石台上,静静躺着石昊的另一把断刀,刀柄上系着的红绳己褪色,却仍能感受到当年的温度。刀身刻着一行小字:“后世来人,若见此刀,便替我告诉火灵儿,这一次,我没有输。”
段德刚要伸手触碰,刀身突然爆发出火焰,在虚空中拼出石昊的战斗场景:他正与无数个自己厮杀,每个分身都穿着不同时代的战铠,眼中倒映着尸骸界海的黑雾。“这是荒天帝的‘斩我之路’,每道裂隙都是他当年斩下的恶念。”无始大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白衣上染着时光之力的金粉,“现在,这些恶念被心魔激活,成了阻挡我们的壁垒。”
叶凡握住断刀,刀身与荒灭轮共鸣,竟在他识海深处打开一道门。门后,是石昊临终前的记忆:少年望着九龙拉棺划过的方向,轻声道:“叶凡,你要走的路,比我当年更难——因为你有了同伴,便有了弱点。但记住,弱点也是铠甲,是让你在黑暗中不迷失的灯火。”
时光裂隙在钟声中闭合,西人回到仙域时,中央帝城的荒纹墙上多了幅新图:时间长河上游,一座漂浮着无数青铜棺的“万劫城”正在显形,城墙上刻着“原点钟鸣,万劫重启”八个大字。
狠人大帝忽然指着叶凡的断剑,剑刃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红色的纹路,像极了火灵儿的赤焰印记:“荒天帝的断刀,终究还是认了你。”她转身望向东方,“接下来,该去万劫城了——那里,藏着原点钟最可怕的秘密。”
叶凡握紧双刀,感受着刀柄上残留的温度。他知道,前方的路只会更艰难,但只要同伴们的道心光芒还在,只要荒种还在跳动,只要断剑仍能斩出光明,他便无所畏惧。因为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独断万古,而是让每个愿意同行的人,都能在黑暗中握住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