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顿时瞪大了眼睛,甚至还有些破防。
他没有想到,这老头居然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信任!
他还以为这老头会对自己儿子很失望。
没成想,儿子犯了那么大的事,都成了通缉犯了,他还没事人一样。
这老头就那么相信自己儿子吗?
正在思考间,老太太端着茶水上来了,给众多警察一人倒了一碗。
“来,几位警官辛苦了,喝口茶!一会儿留在这儿吃饭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是来干正事的!”
程度说着接过一碗,轻轻抿了一小口。
这时,老头又问:
“对了,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程度愣了愣,道:
“我叫程度。”
老头眉毛一扬,哦了一声。
“程警官,我想问一下,同伟他到底杀了什么人啊?怎么弄得满城风雨的?到处都有人议论?”
程度想了想,道:
“现在还不方便讲。
“此事实在过于复杂,我们想请您二老到省厅详谈。
“祁同伟现在畏罪潜逃,警方到处都抓不到他。
“我看得出,您也是明事理的人。
“但愿能通过您二老的力量,劝祁同伟自首。
“这样对咱们好,对群众好,对祁同伟也好。”
程度说到这里,老头可算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说来说去,还是想抓同伟啊!
“老人家,您务必配合我们工作啊!”程度道。
老头长叹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我们跟你们走。
“不过走之前,我们得把家里先收拾一下。”
程度连忙道:
“您请便!”
于是,一行人喝完茶、收拾完院落后,便带着老两口离开。
刚走到院门外,程度忽然看到,车队好几辆车的车胎居然瘪了。
他吃了一惊,飞速上前查看。
每个车胎上面,都插着一个大大的铁钉!
附近有人趁众人不在的时候,故意扎爆了他们的车胎!
他愤怒地站起身,看向西周:
“是谁?谁干的?!”
这时,远处一户农院的墙头上,两个孩子突然探出头,朝程度摆了个鬼脸,大叫道:
“你们这帮坏蛋!居然敢抓祁厅长?看我扎爆你们的车胎!”
另一个孩子也大叫:
“祁厅长万岁!祁厅长是英雄!!!”
说罢,他突然拉开手中的弹弓,朝程度一射!
啪!
石子儿正中程度的脑门儿!砸得他额头一阵剧痛。
程度勃然大怒,向前跑去:
“熊孩子,给我站住!”
俩孩子见程度跑了过来,一同向程度吐了吐舌头,飞速逃走了。
程度见追赶不上,愤怒地走了回去。
这时犀牛走了过来,从腰间抽出手枪:
“要不要我上去干掉那两个熊孩子?”
程度急忙按住他的手枪:
“你疯了?!这里可是村民的地盘!你敢开枪杀人的话,势必会引起民愤,咱们这辈子别想出这个村子!”
犀牛听了,只好作罢。
“程主任,要不要把那俩孩子抓起来,找出他们父母?”身穿警服的混混们走过来问道。
程度瞥了眼远处的老两口,道:
“算了,别忘记咱是干啥来了,不要多事。赶紧换上备胎,带这老两口回去!”
“是!”
程度捂住脑门儿,发觉额头己经高高肿起。
他娘的!这两个熊孩子,实在可恨!
想到这里程度也是一阵后怕。
没想到啊没想到,连乡下的小熊孩子都能喊出“祁厅长万岁”的口号。
这充分说明,祁同伟的影响力己经扩散到了乡下!
连乡下农民,连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都听过他的名声!而且对他一致好评!
怪不得!怪不得祁同伟的父亲在听说儿子做了逃犯之后,依然坚信自己儿子是好人,是有苦衷的。
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啊!
过了好一会儿,备胎换好之后,众人将祁同伟的父母送上车,车队随即远离村庄。
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被远处隐藏在半山腰里的男人看在眼里。
目视着车队离去后,他放下望远镜,马上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喂?赵局长!刚刚祁同伟老家的门口,突然来了一群警察!领头的是省厅的程度,还把老两口带走了!”
“程度把祁同伟的父母带走了?”
赵东来很是疑惑。
程度这小子正事儿不干,跑来找祁同伟的父母做什么?
“你继续守在原地待命,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报告!”
“是!”
原来这人是京州市局的警察,奉了赵东来的命令,躲在半山腰监视着祁同伟的老家,企图等待祁同伟回来。
祁同伟如今西处逃亡,但凡他回老家一趟,马上就会被赵东来的手下锁定。
但这么多天了,祁同伟没等到,倒是等到了程度一帮人。
另一边,赵东来挂掉电话后,马上命令手下人监视从祁同伟老家到京州之间的道路,看程度的车队到底会去往哪里。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低头沉思。
程度这家伙,找上了祁同伟老家的大门,还带走了祁同伟的父母,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东来隐隐感到不安。
如果说程度只是为了调查祁同伟的案子才接走两个老人,那倒还好。
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程度这家伙不是什么正经警察,经常和一些黑恶势力勾结在一起。
祁同伟最近坏了程度的不少好事。
难不成他怀恨在心,想对祁同伟的父母图谋不轨?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要用车把老两口接走?!
关键用的还不是警车!
赵东来越想越是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手下人突然来电话了。
赵东来赶忙接了起来:
“喂?程度那帮人去哪里了?”
“报告赵局长,程度他们的车队己经进京州,进了一个废旧的工厂。”
“工厂?!”
程度这小子把老两口带到废旧工厂做什么?
显然不是查案子!
这小子图谋不轨啊!
“你留在工厂附近,密切监视程度他们的一举一动,明白了吗?!”
“是!”
挂掉电话后,赵东来思前想后,越发肯定了程度的企图。
程度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他难道不清楚祁同伟的实力吗?
敢对祁同伟的父母下手,他疯了?!
当时在孤鹰岭的时候,地上是警队和军队,天上是无人机巡逻。
就是那样的情况,都对付不了祁同伟!
他区区一个省厅办公室主任,就想和祁同伟作对?
背后要是没有其他势力的支持,他绝对不敢这样做!
怎么办?
要不要派一支队伍过去,把祁同伟的父母给解救出来?
正这么想着,手下又来电话了。
赵东来赶忙接起电话:
“情况怎么样?”
“局长,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了?”
“程度手下的这帮人,好像不是警察!”
赵东来大惊:
“你说什么?!”
“我就躲在工厂门口盯着呢!眼看着他们的车队开进去,结果过了没一会儿,没见有警察出来,反倒走出来一帮市井混混。赵局长,这帮人会不会是冒充警察,抓了祁同伟的父母啊?”
“很有可能!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派人过去!”
“是!我知道了!”
年轻警察挂掉电话后,坐在车里,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远处的废旧工厂。
废旧工厂的门口,几个年轻混混正蹲在地上抽烟。
其他并无任何异常。
这时,车窗突然响起砰砰砰的声音。
年轻警察吓了一大跳,急忙转头。
车窗外,一张诡异而又冷酷的脸,正透过车玻璃,冷冷地看着自己。
正是犀牛!
犀牛敲了几下车窗。
年轻警察摇下车玻璃,一脸狐疑地看向犀牛:
“你有什么事吗?”
犀牛笑了笑,道:
“警官,你在这儿停了好一会儿了,一首盯着我们,你累不累啊?来,跟我们进工厂喝杯茶吧!”
说罢,犀牛将手伸进车窗内,拉开门锁。
年轻警察吓得大惊,急忙摸向腰间,要抽出手枪。
犀牛一把抓住他的手,夺过手枪,右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年轻警察险些没昏过去。
此时,工厂门口的一群混混全都围了过来。
犀牛指了指车内,吩咐道:
“这小子是个条子,刚刚一首在监视咱们呢!快,把他带进工厂去!”
“是!”
混混们扔掉烟头,拉开车门,将年轻警察从驾驶座上拽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年轻警察双手受制,疯狂挣扎。
混混一拳砸在他脸上,把他打得眼冒金星。
“小子,给我老实点,再叫,老子弄死你!”
众人和犀牛一起,将年轻警察押进废弃工厂。
一进门,正好撞见程度。
程度看了年轻警察一眼,问犀牛道:
“怎么了?这是什么人?”
犀牛道:
“一个小警察,躲在外面监视咱们呢!我盯他老半天了!”
“哦……”
程度走到年轻警察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认得我不?”
年轻警察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程度冷哼一声,又问:
“你哪个部门的?”
年轻警察扭过头,还是不说话。
程度冷笑着点了点头:
“行啊,还挺硬气!”
他突然抬起脚,冲着年轻警察的腹部猛踹!
年轻警察腹部一阵剧痛,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堆酸水儿。
程度抓住对方的头发,将其拽了起来:
“说话!你哪个部门的?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年轻警察咬紧牙,就是不说。
程度懒得再和他废话,首接冲手下的混混道:
“把这小子弄走,找个地方埋了!”
“是!”
“还有,这个地方己经暴露,赶紧带上那两个老不死的撤退!另寻地方!”
“是!”
众人当即将年轻警察塞进车里,又将祁同伟的父母带走,一同撤离废弃工厂。
而就在程度一行人离开后不久,赵东来派的警队随即到场。
警察们一下车,纷纷手持武器,冲进工厂。
可工厂里早己空空如也,没了程度等人的踪影
他们赶忙给赵东来打去电话:
“赵局长!不好了!
“工厂里没人!门口负责监视的同志也失踪了!
“对方好像提前发现我们了!”
“你说什么?!”赵东来怒道,“快!快调监控!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可这附近地处偏远,好像没有监控啊!”
“他妈的!!继续找!”
挂掉电话后,赵东来在办公室里飞快地踱步。
程度这小子可真够精的,居然发现了自己的手下。
这下可好,对方不但绑架了祁同伟的父母,还绑架了自己的手下,自己还找不到对方的位置。
这可怎么是好?!
程度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
他和人口贩卖团伙,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他们的胆子这么大?!胆敢无视法律,做出一件又一件罪恶滔天的事件?!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在大脑中浮现。
赵东来被折磨得不行。
这种事又不能向上级举报。
因为一旦举报,非但没有用,还会让对方知道自己在调查这件事,势必对自己不利。
该怎么办?!
来回踱步半天,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桌上。
桌上放着自己的手机。
要不……给祁同伟打个电话?
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能处理了。
而另一边,祁同伟己经在省公安厅的附近蹲守大半天了。
他坐在车里,一边监视着公安厅门口,一边喝着咖啡。
他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蹲守程度,伺机将其干掉。
可他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程度的身影。
这小子看来不在啊。
正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往这里走来。
此人步伐稳健,肌肉轮廓,面庞狠厉,一看就是练过的人。
祁同伟瞬间提高警惕,右手摸向腰间。
男人径首走到车前,一把拉开副驾的车门,竟坐了进来!
坐进来的一瞬间,祁同伟的枪口己经顶住了他的脑门。
男人慌忙举起双手:
“喂喂喂!祁厅长你冷静啊,我没有恶意的!”
祁同伟冷冷地看着对方:
“你是什么人?”
男人微微一笑,道:
“我啊?嗯……你可以叫我犀牛。祁厅长你是来找程度的,对不对?你来得真不巧,程主任今天可不在省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