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密室
烛火在青铜灯树间跳动,将《始皇龙脉图》的帛面映得忽明忽暗。文帝的手指刚触及“泗水”标记,帛书突然如活物般蜷缩,朱砂绘制的山川渗出粘稠黑液,沿着御案滴落成蚩尤图腾。晁错举灯照去,骇然发现河道纹路中浮出一张人脸——正是三年前被诛的淮南王刘长,他的眼皮被青铜丝缝合,嘴唇翕动着吐出混着铁锈味的低语: “陛下……骊山第七层……有东西在吃龙……”
帛书上的黄河突然改道,黑液凝成八首巨蛇,蛇身缠住文帝手腕。赤霄剑鞘剧烈震颤,剑灵红衣的残影在蛇瞳中闪现:“快烧了这图!九黎族在借你的帝王血重绘龙脉!”
文帝挥剑斩断蛇身,断口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细如发丝的青铜寄生虫。虫群在空中凝成徐福的虚影,指尖点向“长安”方位——未央宫地砖应声开裂,露出深埋的青铜管道,管中流淌的黑色机油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骊山地宫·第七层**
水银江河在此处汇聚成漩涡,漩涡中心立着九根青铜柱,柱身刻满蠕动的《蚩尤书》文字。当文帝展开龙脉图时,帛书上的“长安”标记突然脱落,化作玄鸟撞向青铜柱——
柱体龟裂,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椁。每具棺内都封着一名幼童,心口嵌玉琮,琮上北斗缺口正与文帝皇子们的尸骸伤口吻合。
“这些是孝惠帝的子嗣……”随行的太卜令突然惨叫,他的影子正被棺中伸出的青铜触手吞噬,“当年吕后杀的……根本不是刘氏血脉!”
触手缠住太卜令的瞬间,他的皮肤迅速石化,瞳孔扩散成星图状。地宫穹顶突然投射出未来幻象:现代西安地铁隧道中,同样的青铜棺正被机械臂吊装进混凝土支柱,棺盖上刻着“文景之治”的年号。
文帝挥剑斩断触手,赤霄剑锋却停在半空——他在棺椁群中看到了自己的镜像。那“文帝”浑身覆满龙鳞,脊椎处伸出机械尾骨,正将虎魄刀刺入红衣剑灵的胸膛。
“龙脉图不是镇器,是诱饵。”镜像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从嬴政到刘恒,你们每用一次帝王血,就帮九黎族解开一道基因锁。”他扯开衣襟,心脏处跳动的竟是微型浑天仪,齿轮咬合声与地宫震动共鸣。
赤霄剑突然调转方向,剑柄重重击碎浑天仪。红衣剑灵的残魂在爆裂中嘶喊:“他在篡改历史!快毁掉所有承天柱——”
长安城外·子夜
补天阁死士用铁锤砸向最后一根承天柱时,柱身突然渗出黑色机油。柱基下的皇子尸骸睁开眼睛,脖颈裂开,钻出青铜蛇头。蛇口喷出毒雾,雾中浮现未来幻象:
二十一世纪的考古队正在骊山陵安装监测设备,而地宫中的青铜柱突然启动,将现代电网的能量导入水银江河。林默的惊呼从幻象中传来:“能量峰值突破临界!九黎基因序列正在苏醒!”
晁错点燃火油箭射向承天柱,火焰却凝结成冰晶。冰晶中封冻着历代帝王的残影——从秦始皇到汉惠帝,每张面孔的瞳孔都裂成蚩尤图腾。冰层深处传来机械轰鸣,一根刻满二维码的青铜柱破土而出,柱顶的电子眼扫过众人,投射出血色篆字: “文明轮回,九黎永昌。”
文帝割开手腕,将帝王血洒向龙脉图。帛书上的黑液遇血沸腾,蒸腾出三百六十个血色篆字,每个字都是《连山易》的逆文。当最后一个篆字浮现时,未央宫地砖轰然塌陷,露出深埋地下的青铜巨鼎——鼎内堆满玉玺仿品,每方印纽都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而印文却是倒置的蚩尤图腾。
“原来传国玉玺从不存在……”文帝踉跄后退,“历代君王拿到的都是九黎族造的钥匙!”鼎中突然伸出机械臂,钳住他的咽喉。红衣剑灵的残魂附在赤霄剑上,刺入鼎耳饕餮纹的独眼: “刘恒!你才是最后一把钥匙!”
鼎身炸裂的瞬间,无数青铜齿轮喷涌而出,在空中拼成星际图。星图中心的地球标识处,浮现出林默在现代实验室的画面——她的防护服被黑色机油侵蚀,瞳孔中映出文帝长满龙鳞的脸。
骊山地宫崩塌时,现代西安地铁隧道的监控画面同步闪烁。林默的防护面罩映出骇人景象:十二金人的头颅正在吞噬高压电缆,它们的电子眼投射出血色全息图——
公元前157年的文帝跪在鼎前,后颈浮现二维码图腾。扫码后,手机自动播放音频,竟是刘邦的声音: “后来者,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九黎己重临人间……斩蛇剑从来不是赤霄,而是你们每个人心中的贪妄。”
而在未央宫废墟深处,真正的《始皇龙脉图》正在重组。帛书化作液态金属,沿着地脉流向二十一世纪,在东京电力公司的核废水排放管道上,凝成新的蚩尤图腾。海水翻涌处,被辐射变异的鱼群跃出水面,它们的鳞片闪烁着与传国玉玺同款的金色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