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英理将蓝山咖啡豆倒进虹吸壶时,冬日的阳光正透过律所的落地窗,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投下了菱格纹光斑。九条玲子的高跟鞋声穿透隔音玻璃,检察官的领带折射着走廊的顶灯,在会客室的木门上投下了细碎的金斑。
虹吸壶里的深褐色液体咕嘟作响着,妃英理用银匙搅动着漩涡状的泡沫,余光瞥见九条将爱马仕手包甩在会客桌上时,深灰色西装得裤脚上沾着的荧光粉正簌簌飘落——那是咖啡厅案件现场鉴识课专用的标记粉末,在灯光下会显现出幽绿色的光芒。
"推迟会面的理由——"九条摘下珍珠耳钉擦拭着,表盘映出了妃英理耳垂摇晃的月光石坠子,"第一次说要看女儿空手道比赛,第二次要陪客户看《托斯卡》,第三次干脆跟女儿'约会'了。"
妃英理将焦糖片嵌入熔岩蛋糕的裂缝,陶瓷餐刀划过骨瓷盘的声响清越如钟:"某人不也用'帮铃木家小姐把关'当借口,放了我鸽子,还跟我在同一个地方。"她翻转平板,画面里九条正拿着马卡龙在原地打转,发梢别着的山茶花发饰在咖啡厅格外显眼。
细雨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玻璃幕墙,当九条问及了小兰是否知晓父母分居真相时,妃英理搅动咖啡的手突然凝滞,银匙撞在杯沿的清响惊飞了窗台觅食的灰斑鸠。"那孩子总说要把全国大赛的奖杯放在我和小五郎卧室的中间,"月光石坠子在她的锁骨上投下摇晃的阴影,"就像她爸爸总以为我喜欢柠檬派一样。"
九条的手账本里滑出了半张照片,在咖啡厅案发现场,小兰抱着柠檬派纸盒的侧影被镀上了柔边。妃英理用美甲刀挑开相片的边缘,露出了背后毛利小五郎歪扭的「给英理的慰问品」字迹,松节油与硝烟的气息从泛黄纸面渗出——这是当年毛利小五郎搜查一课办公室特有的气味。
"婚姻教会我最重要的事,"妃英理将熔岩蛋糕推过胡桃木桌,巧克力酱在瓷盘蜿蜒如当年分居协议书的签名轨迹,"就是永远别相信说'一切都好'时,对方藏在桌下颤抖的手。"她无名指的戒痕在空气中泛着淡红,宛如未愈合的伤口。
搜查一课茶水间飘着烘焙坊的甜腻香气,目暮十三的怒吼震得证物箱嗡嗡作响:"三个!整整三个马卡龙!湿度监测显示你接触证物箱时湿度从65%骤降至40%!"
神琦悠真正把奶油泡芙偷渡进《殿山检查报告》的夹层,闻言差点捏爆了手中的草莓大福。浅井成实倚着指纹采集仪憋笑着,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了半截巧克力闪电泡芙——那抹可可香与三天前咖啡厅案发现场的血腥气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是因为殿山行凶时过于激动......"神琦的狡辩被目暮摔过来的报告打断。表格上刺眼的红色箭头首指40%湿度线,那是法式酥皮类点心最佳保存环境。
浅井举起手电,光束扫过神琦的警服衬衫:"第二颗纽扣有杏仁粉反光哦。"整个搜查一课哄笑着看王牌刑警被勒令打扫茶水间,首到他口袋里《卡布里岛》的手机铃声刺破喧嚣——那是九条给他特设的铃声,混着普契尼咏叹调的激昂旋律。
神琦接通电话时,雾气正顺着电波漫入听筒。铃木绫子的声音裹着山庄别墅松针的清香:"我在山庄的别墅里举办了一场同学会,邀请您和九条检察官来参加,就当补偿上次咖啡厅放您二位鸽子吧?"背景传来金属刮擦声,像是重物拖拽过榻榻米的闷响。
"我们一定到,九条检察官肯定愿意泡别墅里的露天温泉来消除疲劳。"神琦故意提高音量,满意地听到了走廊传来高跟鞋急刹的声响。当铃木绫子发出山庄坐标的提示音响起时,九条玲子将他的工资单钉在公告栏,刺穿「加班津贴」栏目的力度透着杀意。
检察官的手刃劈中神琦的后脑时,他正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柯南在阿笠博士后院调试太阳能滑板的画面稍纵即逝——男孩卫衣帽檐的破洞与三日前蓝鹦鹉咖啡厅监控录像中的完全吻合。
盘山公路如银蛇缠绕一般,九条将检察官徽章按在车载导航仪上,限速提示音立刻变成了《今夜无人入眠》咏叹调。神琦的黑色轿车碾过结冰的枫叶,胎纹间卡着的碎石随之震动落下深渊。
"上次琦玉县案件,某位检察官大人擅自替我答应去看天下第一夜祭......"
"所以这次我用铃木集团的松露和宴会补偿你。"神琦猛打方向盘避开窜出树丛的松鼠,后座《刑事讼诉法》档案袋里滑出了山庄别墅的宣传册。九条的口红在宣传册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猩红色的膏体在纸面晕染如血。
当神琦提起沉睡小五郎时,九条突然将宣传册插进了神琦驾驶座的真皮座椅中,寒光距离他的大腿只剩下三厘米远:"警部先生难道要告诉媒体,毛利小五郎每次能破案都是靠一位小学生......"
铃木别墅的尖顶刺破暮色时,山雾突然变浓,神琦的急刹车导致后备箱里的「月桂冠」清酒撞上了铁质的工具箱,碎裂声惊飞了林间的寒鸦。当九条的高跟鞋陷进腐殖土时,针叶林深处传来了窸窣声。
"绫子小姐说同学会玩本格推理游戏哦。"神琦用手电扫过树干上的新鲜痕迹,光束被雾气吞噬成了昏黄的光晕。九条突然按住了他握着电筒的手,检察官的体温似乎比山风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