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清长办公室的百叶窗将阳光切割成了细密的囚笼,神琦悠真将结案报告轻轻放在了胡桃木办公桌上。金属警徽在桌角投下了扭曲的倒影,松本警视正左眼的伤疤在阴影中微微抽动——那是二十年前追捕连环杀人犯时留下的勋章 。他夺过凶犯日本刀反手劈砍的动作,至今仍是警校教材里的经典案例 。
"警视厅物证库里新增的柠檬茶罐。"神琦转动着证物照片,指腹过照片边缘的折痕,"罐底刻着松本小姐写的罗马音缩写——H.T."
松本清长攥紧扶手椅上的皮质把手,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当年交通事故现场的草莓发卡碎片在记忆里泛起浓浓的铁锈味,被压在变形的轿车底盘下,曾抓住他裤脚的高杉俊彦母亲伸出的手指 。他解开领带,露出锁骨处暗红的旧疤——那是女儿婚礼当天抓挠留下的伤痕。
"那孩子总说柠檬茶要配三块方糖。"松本清长拿起案头的相框,玻璃倒影里穿白无垢的女儿正对着镜头微笑,"明明知道有些苦涩是永远化不开的…"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从保险柜里取出一盒录音带,磁条的磨损处露出了泛黄的标签:"小百合十三岁生日独唱——《奇异恩典》"。
神琦望着白墙,浅井诚实整理的医疗记录在上面漂浮:松本小百合在骨髓捐赠登记表上的签名日期,恰好是高杉俊彦确诊白血病的第二天。光影交错间,松本清长看见女儿深夜伏案书写的身影在墙面上摇曳着,钢笔尖刺破信纸的沙沙声与心电监护仪的嘀嗒声重叠。
检察厅的大理石台阶折射着正午的强光,神琦刚推开旋转门就被档案科的山田事务官截住。"九条检察官的办公室里最近总是飘出焦糖玛奇朵的香味呢。"男人挤眉弄眼地晃动着咖啡杯,金属勺撞击杯壁的脆响里藏着八卦的变奏曲 。
玻璃门上映出了神琦仓皇闪入电梯的身影,走廊的尽头传来了物证课女警们的哄笑:"上次神琦警部补送来的巧克力熔岩蛋糕——"声音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化作了暧昧的尾音。当数字跳转到七楼,他赫然发现西装口袋里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一张粉色的便签:「心跳频率监测仪使用说明——适用于某位三十岁以上闷骚警官」 。
九条玲子正对着电脑屏幕调整着珍珠耳钉,检察厅特制的蓝光屏幕将她的侧脸显现成冷色调拼图。"松本警视正把高杉俊彦的指纹样本锁进了私人保险箱。"她将U盘推过桌面,指甲边缘的淡紫色与屏幕上的螺旋图形成了奇妙的共振,"就像当年某人把情书藏在储物柜的夹层。"
神琦刚要反驳,目光忽然被办公桌角落的相框吸引——九条与冲野洋子的合影里,偶像歌手耳垂上的西叶草耳钉竟与物证照片中松本小百合的婚戒镶钻角度惊人的相似。窗外的云影掠过检察官的眉骨,将那道被刻意隐藏的柔光切割得支离破碎。档案柜突然发出异响,九条早年经办的卷宗无风自动,泛黄纸页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
"毛利小五郎最近解决的几起案件。"神琦将警视厅内部简报摊开在茶几上,沉睡名侦探的照片旁用红笔圈出疑点,"每场推理秀都是突然一下子陷入沉睡——就像是被麻醉了一样。"他抽出夹在文件中的图片。
九条玲子将监控录像放大,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一些动作看上去不是很自然,就像控着一样。她调出检查厅的声纹库进行比对,发现毛利小五郎"沉睡推理"中的气音频率似乎与之前登记在档的气音频率并不完全一样。"那个戴眼镜的小学生,"检察官的钢笔尖悬停在柯南证件照的反光处,"要说在他出现后毛利侦探就突然声名鹊起,现在想想确实值得怀疑,下次再遇到时,我注意观察一下。"
档案柜的阴影中忽然传来纸页的翻动声,神琦注意到她的左手正无意识着领口纽扣——这是当年审讯连环杀手时的应激反应。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撞出了静电火花,这时窗外的乌鸦忽然群起惊飞,九条电脑屏幕上的图谱突然扭曲成双螺旋结构,宛如两条交缠的毒蛇 。
"冲野洋子的新剧需要警方的顾问。"九条玲子将台本拍在神琦的胸前,封面烫金的"米花神社杀人事件"字样泛着不祥的冷光。当神琦瞥见演员表中"特邀顾问:毛利小五郎"的条目时,检察官己顺势将他的领带缠绕在指尖,"剧组需要有人解释警用的调度规程。"
走廊突然了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刑事部的中村警部抱着一摞案卷撞开门:"九条检察官,这是三系送来的..."话音戛然而止于神琦被扯歪的领带与九条泛红的耳尖。年轻警官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着,露出了犀利的眼神:"我是不是可以申请搜查令了——以涉嫌藏匿甜蜜物证的名义。"
神琦夺门而逃时,听见身后传来九条玲子难得失控的笑声。他在安全通道的镜面墙上瞥见了自己狼狈的倒影,却发现领口不知何时别着一枚银色的西叶草胸针——与冲野洋子的款式形成了完美的镜像。手机适时震动,九条发来的剧组日程表最后赫然标注:"服装师准备了套情侣款狩衣,尺寸数据详见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