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从纽约回来也己过去了半载光阴，这天神琦悠真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指尖着九条玲子早上塞给他的水族馆门票。阳光穿透了弧形玻璃的穹顶，将虎鲸游弋的影子投射在了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位置——那是三天前九条用口红画下的"加班抗议"涂鸦 。
"警官阁下居然要选儿童票套餐吗？"九条突然贴近观察票根，披肩的长发梢扫过神琦的耳垂，"听说这里的海豚表演附带抽奖环节哦。"
"毕竟某人说过'穿制服看鱼会吓哭小朋友的嘛。'"神琦故意将企鹅馆的宣传册翻到情侣合影的地方，指腹划过她衣服上的水渍，"不过比起鲨鱼，某些人午睡流口水的样子更值得被录入生物图鉴。"
两人在热带鱼展区前的拌嘴被一阵急促脚步声打断。工藤新一正举着手机贴近玻璃幕墙，镜头追拍着穿梭在珊瑚丛中的荧光蓝唐王鱼，而毛利兰提着装满温泉馒头的纸袋，耳尖泛红地拽着他的衣角："说好今天要拍'地狱巡游'宣传照给我爸妈看的！"
"但你看这条鱼的游动轨迹——"少年的瞳孔倒映着水波，"每小时逆时针绕圈37次，说明水循环系统存在0.5秒延迟，这种异常通常与……"
"通常与某些白痴毫无关系。"神琦冷不丁的出声，惊落了小兰怀中的海参男挂件。九条弯腰捡起挂件时，发现链坠里嵌着半枚温泉旅馆的火漆印章——与半年前纽约案卷中频繁出现的螺旋纹样诡异的相似 。
新一浑然不知小兰的羞恼，抓起了她的手腕："小兰，你今早用微波炉加热了冷藏的鲑鱼饭团，但忘记取出梅干所以导致内衬沾到了酸渍；背包侧袋露出上地狱谷宣传册的折页，说明你原本计划用'温泉怪谈'勾起毛利叔叔和妃阿姨的兴趣；至于晚上七点的红酒炖牛肉……"
"停！"小兰抓起虎鲸玩偶堵住了他的嘴，脖颈浮现出了与珊瑚虾如出一辙的绯色，"神琦先生，你刚才说想去体验喂食鳐鱼吗？我也想去试试…"
九条强忍着笑，阻止了她转移话题的企图："比起鳐鱼，我更想看看工藤君推理'为什么小兰今天的发带比平时右偏了三毫米'。"玻璃隧道里回荡的笑声惊动了蝠鲼群，成片的黑影掠过头顶，将西人的轮廓投射在三百六十度环幕的虚拟海浪中。
死亡的降临比虎鲸表演的开场哨更加的猝不及防。当锤头鲨群第五次掠过人工礁石时，戴着海豚耳麦的饲养员突然一头栽进了鲨鱼池的隔离区。鲜血从心口喷溅在玻璃上，与游过的红绸鱼群融为一体。染血的橡胶手套卡在排水口栅栏间，而三米外的手机仍在循环播放着死者十分钟前拍摄的喂食记录——视频里他分明站在场馆另一端的企鹅馆 。
"死亡时间不超过八分钟。"神琦蹲在尸体旁，指尖拂过死者后颈的半月形压痕，"电击枪造成的麻痹效果，和半年前另一起案件的手法有几成相似。"
新一用镊子夹起手套内层的鳞片："但这次凶手留下了更嚣张的纪念品——帝企鹅换羽期间脱落的绒羽，浸泡过硫化氢溶液后会产生计时效果。"他将绒羽按在玻璃幕墙的冷凝水上，逐渐显现的符号与死者手机屏保图案完美的重叠在一起。
九条调取监控时发现了更加诡异的细节：案发时段海底隧道里共有23名游客，但所有人的手机都出现了3秒的空白。"像是有人用电磁脉冲制造集体性失忆。"她将平板转向众人，画面里小兰弯腰捡东西的瞬间，身后闪过了一道穿着潜水服的身影 。
"不是失忆，是替换。"新一指向小兰运动鞋的反光条，"凶手利用水族馆的LED灯光系统，在特定波长下制造了光学干扰，让所有人无意中拍下伪证。"
调查逐渐指向了死者复杂的人际关系：三年前自杀的前女友，手机里存着数百条被恶意篡改的排班表；而他的现任女友作为海兽表演师，最近频繁出入于化学品储藏室。当神琦赶到后台时，却只发现了锁链断裂的空海豹笼，以及用鱼血写在镜面的挑衅宣言——「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
"根据伤口倾斜角度判断凶手身高大约在165-168cm之间。"新一将激光笔对准虚拟投影，"但根据视频里企鹅扑翅频率推算的时间差，真凶至少需要有170cm以上的臂展才能完成刺杀。"
小兰望着在证物袋里闪烁的符号，忽然想起了纽约雨夜里贝尔摩德消失前的话语："有些谜题本身就是警告。"她下意识按住背包里莎朗遗留的手帕，并没有发现九条检察官正在观察着她颤抖的指尖。
当暮色浸透玻璃穹顶时，神琦依旧继续着调查："各位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从相遇开始，我们就像被塞进了既定剧本的人偶。"他的目光扫过正在给海豚投喂药剂的饲养员，那人工作牌上的入职日期赫然是半年前纽约案发的次日。
海底隧道的警报声突然炸响，成群的发光水母在众人头顶汇聚成巨大的图腾。九条摸向后腰的定位器，却发现信号早己消失在了深蓝水域的某个隐秘角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