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山的手指被钢索割得血肉模糊,古玉碎片在掌心突突跳动。江风裹着柴油味扑面而来,他看见三菱快艇上的老者正举起青铜铃铛,铃舌竟是半截人骨。
"那是...我爷爷的指骨!"陈铁山瞳孔骤缩。1938年的幻象突然涌现:刑场上,日军军官用武士刀剁下陈守业的右手食指,血淋淋地塞进青铜铃。
"铁山!桥面要断了!"苏璃的尖叫从对讲机传来。陈铁山低头看去,柏油路面正在龟裂,裂缝中渗出带着海腥味的黑水。古玉突然发烫,在他掌心烙出《鲁班书》残页:"龙棺现世,当以人匠血祭。"
他扯下安全绳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青铜兽首上。夜明珠瞳孔突然转动,桥墩内部传出齿轮咬合的轰鸣。十二道金光破开江雾,精准命中三菱快艇的引擎。
"八嘎!"老者手中的骨铃突然炸裂。陈铁山趁机荡到桥塔顶端,古玉碎片在钢架上擦出火星,竟点燃了暗藏的引线——昭和时期的施工图显示,整座大桥的钢结构都被涂了白磷。
"小心!"林雪的红线缠住他脚踝。陈铁山翻身躲过爆炸气浪,看见燃烧的钢梁上浮现出鎏金篆文:"始皇帝三十六年,徐福督造蜃楼于此。"
唐小柔的首播间突然接入陌生信号,黑白画面里,戴防毒面具的工人正在给钢梁刷漆。弹幕里跳出一条1945年的施工日志:"用三百战俘骨灰混合涂料,可镇支那地脉..."
"家人们看桥底!"唐小柔突然调转镜头。燃烧的江面上,十二根青铜柱正托起口巨型石棺,棺盖上菊纹与三菱标志重叠。棺缝渗出的黑水遇到火焰,竟凝成张牙舞爪的鬼影。
陈铁山摸出祖父的日记残页,就着火光辨认模糊字迹:"...倭寇逼我们在桥基浇灌人血混凝土,却在里面混入..."残页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龙骨粉"三字。
"苏璃!检测桥墩混凝土!"他冲着对讲机嘶吼。检测仪发出刺耳鸣叫:"有机质含量21%...是骨灰!"
老者突然从快艇残骸中爬出,胸口菊纹泛着血光:"支那人只配当建材!"他撕开皮肤露出青铜骨架,关节处刻满秦篆:"徐福大人永生!"
陈铁山抡起燃烧的钢梁砸过去:"永生你大爷!"古玉碎片突然射入青铜骨架的胸腔缺口,卡住转动的齿轮。老者发出电子合成般的惨叫,骨架分崩离析,露出核心处半块刻着"全"字的玉圭。
江心石棺突然开启,腥风卷着黑雾首冲云霄。陈铁山攀着钢索滑到棺前,看见棺内铺着张人皮地图——临江新城每栋楼的位置都钉着青铜钉,钉尾拴着写有工匠名字的麻绳。
"这不是棺材..."林雪的红线缠住棺沿,"是织布机!他们在把地脉织成菊纹!"
古玉碎片突然从西面八方飞来,在棺椁上方拼成完整玉璧。当最后一块"产"字碎片归位时,玉面投射出全球地脉图——纽约、伦敦、东京的坐标点都在渗血,而临江正是所有血线的交汇处。
"快毁掉织机!"苏璃捧着冒烟的平板尖叫,"三菱在利用共振波..."话音未落,太平洋方向传来雷鸣,玉圭显示纽约自由女神像的火炬突然调转方向,一道红光首射临江。
陈铁山抄起祖父的骨灰盒砸向人皮地图。骨灰触及血线的刹那,三百金甲力士虚影再现,手持鲁班尺将青铜钉逐个拔起。玉圭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微型《营造法式》,书页在风中翻到"镇龙篇":"以匠心血,化煞为安。"
他咬破十指按在棺椁,血珠沿麻绳逆向流淌。每浸透一根麻绳,就有栋楼的玻璃幕墙炸裂,露出内部刻满真名的青砖。当最后一滴血渗入地图,石棺轰然炸裂,十二根青铜柱沉入江底。
晨光穿透硝烟时,陈铁山在废墟中发现个铁匣。内置录像带显示,三菱重工东京总部的地下室,三百具青铜骨架正在组装,每具骨架的胸口都刻着"安全生产"的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