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机的铲斗离观音像还有三寸时,我嘴里的参片突然活过来似的跳进喉咙。林雪急得要给我做海姆立克急救,手刚勒上腰,观音像的莲花座就炸开条裂缝——尘封百年的檀香味混着霉味喷了拆迁队长满脸。
"搁这儿放毒气呢?"队长边打喷嚏边挥铁锤,"老子不信这个邪!"锤头抡到半空突然脱手,精准砸中挖掘机驾驶室的防弹玻璃。司机连滚带爬摔下来时,唐小柔的手机正对着他惊恐表情做面部捕捉:"家人们快看!这就是现世报应!"
苏璃踩着七公分细高跟跨过断裂的门槛:"破坏文物罪现在刑期上调了。"她手机屏幕上是最高法的红头文件,怼在拆迁队长金鱼眼似的浮肿脸上,"顺便说下,这个案子的公益律师是张三。"
我趁机摸到观音像背后,掌心的金纹在积灰的佛袍上擦出金箔似的微光。突然摸到块凸起物,使劲一按,整个莲花座咔嚓转了两寸,露出底下篆刻的碑文。那些楔形文字刚入眼,后脑勺就挨了记闷棍似的嗡嗡作响。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林雪凑过来时发丝扫过我耳朵,痒得我差点跌进佛龛。
"这块儿雀舌纹的堆漆工艺......"我说完自己都愣了,上周我还分不清清漆和防水涂料。金纹顺着腕骨爬上小臂,在佛光里织成一张经络网。
拆迁队的柴油发电机突然熄火,整个工地陷入诡异的寂静。唐小柔的首播间却突然沸腾——画面里,观音像眼角渗出殷红液体。老大娘扑通跪在香案前:"菩萨显灵了!"
"是薤白汁混朱砂。"林雪蘸了点液体嗅嗅,"遇空气氧化发红......"话没说完,庙门砰地被撞开。李慕白拄着文明杖踱进来,身后跟了个穿皮裤的络腮胡,后颈纹着北斗七星。
"小陈师傅好手段。"李慕白用杖尖挑起块碎瓦,"明朝万历年间的滴水檐,就这样糟蹋了?"他突然瞥见莲花座上的碑文,瞳孔猛然收缩。
皮裤男像得了暗号,甩出根九节鞭首取我咽喉。苏璃的高跟鞋就在这时飞旋而来,鞋跟精确卡进鞭节缝隙。林雪唰地抖开针灸包,银针却全扎在了功德箱上——这丫头关键时刻手滑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抄起香炉当盾牌,香灰扬了摄影师一脸。金砖在混乱中被踢到墙角,碑文在视网膜上自动重组。当看清"镇龙脉以奉西夷"几个字时,喉咙突然涌上腥甜——李慕白的文明杖正中后心。
拆迁队长突然抱着肚子滚起来:"这香灰有毒!"他脸上迅速冒出水泡,皮肤溃烂的速度肉眼可见。人群炸开锅的瞬间,我看见皮裤男袖口闪过针管寒光。
"小心生化武器!"我吼得破了音。唐小柔的防狼喷雾及时扫射,胡椒烟雾里夹杂着她新学的B-Box节奏:"噗嗤噗嗤切克闹!"
混乱中有人拽住我裤腰带往外拖:"走水路!"定睛一看是个戴草帽的老船工,掌心茧子厚度堪比轮胎皮。跳上生锈的渡船时,后巷传来警笛声交响乐。
船划到江心我才发现不对劲。老头摘下草帽,露出锃亮的光头——这他妈不是工地失踪半月的电工老吴吗?!
未完待续